方彧犹疑了一下,抬步走入漆黑的地下室。

克里斯托弗声音卡顿了一下:“……当然,我不能干预您的决策。您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方彧低声说:“谢谢你,克里斯托弗。”

她一咬牙,伸手抓住了那管臭烘烘的“母星最后的水”,拔了出来,揣入怀中。

顿了顿,她从裤兜里摸出另一个试管——里面装着同样半透不透、黄黄绿绿的液体,放回远处。

克里斯托弗低声说:“这是……?”

方彧咧嘴一笑:“用花露水和橘子汁调的,像吧。”

克里斯托弗失声片刻:“……嗯,像极了。”

完成调包后,方彧面不改色地摸黑离开了地下室,离开黎明塔。

她完全没有怀揣“圣物”的神圣使命感,而是一脸淡定,就这么揣着人类历史的三分之一,坐到了离黎明塔不远的一家咖啡店里。

店员上前:“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方彧低头看了眼价钱,登时有些心虚,大觉犯下了计划中的第一个错误——选错了接头地点——她抬起头,讷讷说:“我不喝咖啡,有茶吗?”

店员:“……”

方彧:“……”

二人对视片刻,脸皮更厚的那一个最后胜出。

“切。”店员屁股一扭,转身离开,把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穷鬼无视掉——好在,也没有赶人。

方彧继续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小口抿着奥托冷飕飕的空气。

几分钟后,弗里曼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他拉开椅子,发现桌面上空无一物,咧开嘴:“我还以为方中尉突然发达了呢,约我来这种地方喝咖啡,原来是喝西北风——他们没赶你出去啊?”

方彧站起身敬礼:“呃,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