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野笑眯眯道:“是,是,下官全都理解——可是您遇见困难的时候也忒多。您一遇见点困难,下官的人就要白白丢命。”

方彧趁机脚底抹油要走:“那个,要不下官先告退……”

陈岂忙回过头:“不许走!我是说,你先等一等——行野啊行野,我算服了你这个磨人的劲儿,要不你看,咱们这样……”

两人低声交谈片刻。

裴行野似乎终于得到满意答复,后退一步: “那下官就告退了。”

说完,他敬了一礼,转身离去。

方彧慢吞吞把手放下。

陈岂回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为感慨:

“唉,想当初多乖巧伶俐的一个小伙子啊,现在也……不提了,不提了,方上校,你最近没什么困难吧?”

方彧忙说:“没有,阁下。”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真的没有困难吗?”

方彧:“我从小就是这个脸色,阁下。”

陈岂哽了一下,呵呵笑了:“好,好——你这次揭发坎特的事,做得很好呀。”

方彧觉得对方好像已经切入正题,便不吭声。

“他的恶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譬如水满将溢之堤,顷而溃于蚁穴,虽说是时也势也,但这蚁穴的功劳,自然是头等的。”

陈岂很缥缈地形容。

方彧:“……”

陈岂见方彧呆呆的,不禁有些烦躁:

“哎呀,你还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得,倒也正常……但蚁穴若是天天把堤坝搞垮,那总有一天要大水冲了龙王庙,把自己也冲得七零八落的,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方彧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