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一愣。

如果这个利益链条传导下去的话,那……

她看向脑海中安达和裴行野模糊不清的脸。

他们俩中间,大概率……有一个对号。

她心底一惊。

如果裴行野在公国的行动不出于自己的意志,而来自奥托的陈家或者安达的话,那……

方彧顺道走进楼下的酒吧。

她在上大学时就知道这里——虽然在寸土寸金的黎明塔周边,这个酒吧格调显然不太高,大都是些穷学生,甚至每逢期末都有带着电脑来赶ddl的。

吧台前的调酒师见又有客人进来,没好气地拉着脸:“要喝什么?”

方彧:“威士忌加冰。”

她在吧台前找个角落,坐在阴影里。

自从上次和洛林去过一次酒吧,她就发现那种混乱的声响、黑暗的光线很适合思考。

她平常总想些不干自己事的东西——

什么联邦啊,人类啊,宇宙啊,外星文明啊,跳夏威夷抖臀舞的土拨鼠啊……

她早该好好想想自己家里的事了,现实的、重点的、切身攸关的,她和兰斯的事。

“他就是个暴君,暴君!给他一根筷子,他就以为自己是哈利波特。他放个屁,就以为自己是小火箭——”

一道声线脱颖而出,十分扰民。

另一个人劝说道:“好啦好啦,咱们还不知道他的嘴吗?他心里其实还是……”

“心里?他才不关心我呢,他就嫌我烦。他的心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刀,呜呜呜呜……”

那个声音似乎情之所至,哭泣起来。

“唉,”另一个人似乎被这个比喻逗笑了,但那是一个苦笑,“只是杀鱼的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