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及时打住:“是,还是切入正题吧。”

她顿了顿:“我不知道能否给出您满意的答案,但我会说实话。”

安达颔首,用手随便一抹脸上的墨水,反而弄花了脸。

他再次问:“您对联邦的未来,怎么看?”

方彧下意识看向裴行野——

因为在她印象中,但凡君主要密谈,总会“目示左右”,众人便听话地退下。

但裴行野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安达也没有。

裴提督仍垂着眼睫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只精美的人偶,少见地没有笑,表情有些冷酷。

“……”方彧收回目光。

您对联邦的未来……怎么看?

“这个问题太宏大了,我不觉得自己有权利教诲人类怎么解决问题——我的看法只是看法,不是措施或者方案。”

她慢吞吞地、温和地放下手:“联邦已经没有未来了。”

安达看着她。她领会了那眼神的意思,说了下去。

“唔,假如一棵树,面对一种新型的虫害无能为力,这并不是摘掉几颗腐朽堕落的果子就能解决的。“

“整棵树已经朽坏了,每一个无作为的细胞都要为此负责。想要应付虫害,存在下去,就要拔掉这棵树,再种新树。”

安达看着她,眼神炽热,像赤道上的太阳。

“……”他腾地站了起来,朗声笑道,“那您是个好园丁吗?”

方彧吓了一跳:“我从没想过做园丁。”

“至少您很懂植物学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