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那属下应该怎么办?让他们留在叛乱军中继续烧锅炉?”

巴特蒙敏感地皱起眉:“你这话可真有意思——我还没担心政治影响,你一个军官倒怕他们烧锅炉?”

方彧:“政治影响?”

“……巴特蒙阁下,自然是要士兵们回来的。”

正在鸡同鸭讲的文武官员双双一愣,循声转头——

安达平章目不斜视,声线平稳柔和:

“巴特蒙阁下,数据法条一类的东西看得多了,有时还得摸摸心口。”

“是咱们把孩子们送上战场的——为了政治资本计,该让孩子们回家——为了良心计,也该让孩子们回家啊。”

老安达轻声细语,并不以说教的口气,反倒像是未出山的隐士谏言,带着疏离而感伤的态度。

巴特蒙忙折过身:“是,是……老阁下教诲得对,晚辈考虑不周。”

安达平章莞尔:“从来没什么周不周的,有得必有失,抉择而已。”

他笑了笑:“你们俩也怪,从来都是政治家冲在头喊着,‘不惜一切代价让孩子们回家’,技术官僚在后面嚷嚷‘财政’‘预算’——你们俩倒反过来了。”

巴特蒙受宠若惊:“啊哈!”

没想到老安达阁下这么平易近人,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连那个讨厌的方彧,在老阁下口中,也顺眼起来了……

——然后他想起,这个平易近人的老头那盛气凌人的儿子还躺在抢救室里头,突然又笑不出来了。

“方少将。”安达平章翩然转身,“方便和您借一步,说两句话吗?”

方彧一愣:“……当然,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