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着眼泪拥抱了我的弟弟,说,知道了要塞的现状,心里非常难过,盗窃是一种罪恶,犯罪的不是我们,这都是他的罪过。”

“……可能是担心拥抱小女孩会引来异常的舆论,他并没有拥抱我。”

“之后,他提出资助我们去奥托上学。”

“我们没有被赋予选择的机会。但任何正常人,大概率不会选择拒绝吧。”

裴芃芃垂下眼:“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廷巴克图,到了安达家中。”

方彧:“您在那时候见到了安达老师?”

裴芃芃沉默半晌,保持着云雾般的笑容:

“是,我在那时第一次见到他。”

……

裴芃芃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的黑发被编织出异常精美的发辫,沉甸甸垂在脖颈处。一只蝴蝶般的水晶夹子缀在发辫末端,垂下粉紫色的晶莹流苏。

纯白的衣裙犹如天鹅的羽毛,裙摆蓬松,展示出华丽的弧度。

原来,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她还没到真正懂得品评容貌的年纪,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漂亮。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镜中的女孩看着很顺眼,很舒服,怎么看也看不够。

……这是一个新世界。

她在心中告诉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保持着懵懂的安静。

或许和在廷巴克图朝不保夕的日子一样,潜藏着危险与苦难,但那也会是一种崭新的危险和苦难。

裴芃芃希望以警惕与希望交织的心态,展臂拥抱她的新生活。

安达平章对她的教育很严苛,是帝政贵族的传统教育。这几天来,她已经学习了文法、写作、绘画、识读乐谱,即将开始练习几种乐器。

她不太喜欢音乐和美术,但也能强迫自己敲击出正确的音符、描绘下合适的明暗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