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舒不明白沈书晴此刻的心结,不过她的一番话,却是有安抚到沈书晴。
她抬起怯懦的眼光看她娘,指向那避火图道:“娘,夫妻之间,真的都会做这样的事吗?”
陈望舒点了点头,将避火图收起来,放入一只箱笼底部,这只箱笼里还放了许都锦盒,陈望舒一一将锦盒打开给她开,“这一盒子,是你外祖在金陵的产业,有十几个铺子,皆是好地段,城外还有几个庄子,其中有个温泉庄子,如今正适合游玩,等过几日你们成婚后,可以去那边小住几日,庄子上还酿了葡萄酒,到时候带回一些给贵太妃,她喜欢喝果子酒。”
“这一盒子,是外祖给你压箱底的银票,一千两的面额共有三十张,外祖说他第一次准备嫁妆,不知道够不够,让你先用着,不够他再给你添。”
说到这里,陈望舒眼眶一红,当年她义无反顾离开陈家,丝毫不顾及她爹的感受,好在如今为时不晚,一切还可以补偿,“你外祖只你这么一个孙女,自然是甚么都紧着你,书晴,你比娘有福气。”
“这一盒子,是几个矿产的文书,有一个金矿,两个银矿,还有几个煤矿,这些矿产每年的利润便有几万两,这些矿产连同铺子庄子,皆是你外祖父的私产,是他几十年来的经营所得,他老人家说,与其被陈家那些小子惦记,还不如趁着这回给你准备嫁妆,都一并过户到你的名下。替他打理矿产铺面的,也都是陈家人,你不必亲自费心,只需查看账册即可。”
沈书晴如今失忆了,并不记得曾经受过穷的日子,即便如此她也从未见到过这般多的财物,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拥有如此多的钱财,“娘,这是真的吗?这些都是我的了?”
陈望舒记得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也记得女儿为了救她命受过的屈辱,是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是啊,我们书晴这下子成了财主了,这辈子再也不必为钱财担心,真好啊。”
“这一盒子,是各种疑难杂症的药方,这些皆是陈氏一族上千年搜集下来的药方,只有家主才知晓,你外祖亲自誊写了一份给你作嫁妆,这些方子你可千万别叫外人知晓,否则你外祖要晚节不保了。其中有一个驻颜方,你外祖用了效果很好。你虽然年纪轻,但容颜易逝,也应好生保养才是。”
沈书晴想了想,自家外祖看起来顶多三四十岁,还当真不像是刚过完六十生辰的样子,遂将这个方放在了盒子最上面,女人家就没有不爱美的。
等陈望舒将整个箱子的锦盒一一给她看过,沈书晴的心绪也归于了平静,她继续拿起盖头来绣,催促她娘赶紧离开,“娘,我再绣一会儿盖头,你先去睡罢。”
陈望舒望着女儿屋子里摇曳的红烛,以及堆了一地的大红绸装饰的嫁妆箱子,终究是欣慰地笑了笑,她女儿比她有福气,她的婚事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只希望女婿将来不要负了她才好。
转眼就到了成亲那日。
沈书晴这日卯时一到便被陈望舒叫了起来,红菱头一日特意回来,隔天比沈书晴还要早半个钟,吩咐小丫鬟给沈书晴泡过花瓣澡,一层一层替她穿上嫁衣,因着是冬日,嫁衣共有六层之多,中间夹了一鸭绒,倒也不显得臃肿,红菱替她系腰带时不免打趣,“小姐,你这腰身,若是放在红菱老家乡下,准要被嫌弃不好生养。”
陈望舒领着十全夫人进来给新娘子梳头,就冷不丁听见这话,当即啐了她一口,“呸呸呸,大喜的日子瞎说甚么呢?我还等着抱外孙女呢。”
红菱笑着给十全夫人让开位置,十全夫人拿起篦子,从上到下替沈书晴通着头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比翼共双飞......”
沈书晴穿着厚重的喜服,耳畔传来十欢迎加入企恶裙八刘以七期弎弎零四看更多滋源全夫人的吉祥话,从铜镜里窥见屏风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下头高几上燃着一对龙凤红烛正噼里啪啦爆着竹花,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要成婚了,倏然有些紧张地蹙起眉,“娘,我有些害怕。”
陈望舒站在妆奁边,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见自家闺女俏丽的侧脸,她拍了拍她些许僵硬的肩膀,“你嫁的是一个好丈夫,你有什么好怕啊?”
沈书晴嗫喏道:“我算账不行,管束下人也不在行,我怕我当不好一个好王妃,理不好王府的中馈。”
红菱并没有走出内室,闻言当即一笑,“小姐你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