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沈书晴才敢从廊房走出,却这时候本该崴了脚的谢兰珠却出现在庑房的门口。
见到她,谢兰珠微挑眉锋,眼里皆是厉色,“你是不是很得意?王爷没有接受我的荷包,也没有扶我?”
沈书晴的确是有些得意,被她说中,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地捏紧了拳头,难得地硬气一回,“你嚣张甚么?我是王爷的妻,即便你要进门,也得经过我得同意。”
谢兰珠似将她绵软得性子看透,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闻言甚至冷嗤了一声,顺带白了她一眼,“妻子?王妃娘娘,兰珠说一句不当说的,您虽有几分花容之色,但王爷更是天上明月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岂是你一人可以独占的,你难道从未有过这个觉悟吗?”
沈书晴有些头痛,她捂着耳朵退了几步,脑袋里突然窜出陈映月对她说过的话,“就你这般品貌,你觉得你配独占他一人吗?”
陈映月说这话时,眼里透着狠厉,再看眼前的女子,虽眼里笑意不见,却不过是温柔刀罢了。她们一个个皆这般说,难道说她真的不配吗?
沈书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沈书晴撞开挡在门前的谢兰珠,有些落荒而逃。
回到春华苑以前,沈书晴有些不敢迈入上房的门槛,推开门却发现陆深正倚着炕上的凭几,慢条斯理地翻着泛黄的书册,就如同寻常的每一个午后,悠闲地翻着书,看见女子满身的狼狈,甚至也没有多问一句,转眼又将目光投入至他手中的卷册。
他是如此平静,倒是显得她真格小题大做,沈书晴泄了气,去到与上房连通的耳房,将自己面上的疲惫以无能的泪痕通通洗刷干净,这才竭力稳住心绪出来。
她也到炕上坐下,小李子已经将她的绣篮带了回来,那个荷包正在里面,是月白色的荷包,上面绣了一株崖上松,本是早就打算给他,却一直没有找着机会,想起方才谢兰珠曾赠他荷包一事,反倒是不好这个时候拿出。
遂将绣篮往边上一放,想拿些什么在手里,却发现自己除了绣工以外,其余的爱好并不多,琴棋书画会也是会,却并不愿意成天去做。又将绣篮揽过来,将给遥儿绣的大红肚兜拿在手里继续,是用金色丝线绣的鲤鱼图样,年前已经绣了一半,后来因为天冷便搁下了,如今倒是该捡起来,免得到了夏日,大热天的遥儿没得穿。
想起自己儿子,沈书晴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穿针引线的动作也轻快了一些,可这看在陆深眼里,却恁地刺眼。
这小孩儿的肚兜,更为费时费工,他央求了许久的荷包,却到现在皆还没有给她,遂撂下手中的卷册,一把扯过沈书晴手里的肚兜,也不说话,只冷着眼看她。
沈书晴哪里知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直白问他:“你这是做甚么啊?”
陆深将那肚兜往不远处的妆奁上一丢,而后十分不要脸地说,“你允诺本王的荷包呢,莫不是又忘记了?倒是有功夫给遥儿做?”
瞧瞧,这是连孩子的醋也要吃。
沈书晴好想啐他一口,“要荷包,找谢兰珠去。”
却到底害怕他知晓她跟去了花厅,只的将这份心思按了下来,闷闷出声,“过几日给你便是。”
陆深这才又将目光放至书册之上,只是这一回注意力不那么集中,今日他这个小妇人怎么感觉怪怪的,可哪里怪异他又说不上来。
一直到就寝,沈书晴皆不曾主动与陆深攀谈,他有时候问她几句,她也回答,却都是淡淡的,就好似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陆深想要的吃醋,她更是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灭了灯火,沈书晴早早铺了两床褥子,自己钻进一个,意思是两人分开睡,陆深才发现不对劲来,这便是她想了大半日的应对之策——她要疏远他。
面的他给她找的难题,她不是想着如何迎难而上,而是想着如何逃避。
就没见过这么没有志气的人,仗还没打自己先投降了,陆深一把扯开她身上的遮挡,直接欺了过去,吓得沈书晴一个机灵,抖着心口问:“你要干什么啊?”
陆深没好气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
“今日谢兰珠一事,难道你就没有甚么想说的,或者是想问的?”
第134章 不让他靠近
他倒是还质问起她来了,沈书晴心里委屈,却并不愿意与他倾述,显得自己不值钱,只闭着眼去拉扯被褥,半晌什么也没捞着,被陆深给拿开了,只得将手收回,本能地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