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见她这幅防范的模样,也是一笑,她难道不该越发讨好他,尤其是在床榻之间,这是男女之间最好的讨好法子,她倒是好,反其道而行之。
陆沈今日的行为,似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心中成算落了空,并不如何甘心,遂当目光落在女子紧蹙的细眉上时,眼神一阴,起了坏心思。
他扣住她的腰,将脸贴了下去,将她的唇瓣噙起来重重咬了一口,女子吃痛睁开眸子,眼里委屈有之,恼怒有之,独独没有欲望,绵软的手去推他胸膛,反倒是被捏住,十指相扣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他握指成拳,将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心,一如他此刻心里的想法——将她的心攥在手里,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哪怕是一个眼风,也不行。
他微微张开的薄唇泛着红,是方才用劲儿吻出来的,“谢七娘今日赠了本王一个荷包,本王费尽心机想要你给我做,你却不肯,可旁人却如此有心。”
沈书晴没看见他收边撤回了视线,倒是听谢兰珠说过他不曾收,一时间拿不准他为何要这般撒谎,只闷闷作答,“谢七娘是个贤惠的,王爷有福气了。”
竟依旧是这般不咸不淡,陆深根根分明的手指发狠地四处作乱,女子难受地低哼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又偏开头去,“谢七娘待王爷有情,的的确确是王爷的福气,妾身说错了不成?”
她说这话时,颇为平静,半分没有醋样,分明曾经是连个小丫鬟看他一眼也不允许的人,怎地这般?
倏然,沈书晴生受了一股刺激,却只觉得干涩难忍,半分绮丽的心思也没有,挺直了倔强的脖颈,字字诛心,“妾身身子弱,还疼着,王爷若是着急,可以赶早将谢家小娘子接入府。”
“谢小娘子似花如玉,与王爷又情投意合,夫妻敦伦当是更为得趣。”
陆深俊美的脸倏然凑近,捏着她的下颌骨,叫她被迫仰面看向他猩红的眼,只见他将咬紧的牙关一松,“你能接受我同旁的女人睡觉?”
事已至此,离又离不了,该来的总要来,沈书晴只得强装大度地道:“爷这说的是甚么话,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只要爷敬重着我这个正妻,我哪里有拦着爷找人的道理。”
尽管,这样的事只要一想想,便只觉得心在泣血,可她能如何,她外祖皆同意了这件事,她除了顺从他们,还能如何?
难不成去求他?
且不说男人想要女人根本没办法阻挡,她也不可能去真的求他,这样的事情就算求得了一时,还求得住一世不成?
只是从今以后,她便再也不会叫他近身,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她有儿子,只当王妃是份差事,或许也不是不可,既然无可选择,便总要往好处去想,
陆深只要一想到她同旁的男人,哪怕似多说几句话,都嫉妒得发疯,她竟然能接受他同旁的女子睡觉吗?
陆深坐起来,失力地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疲惫,这不是他想要听的话,“你变了,从前的你,恨不得片时片刻粘着本王,不叫本王有任何机会同其他女子接触。”
沈书晴瞟了他一眼,他怎地还生气了,他难道不知道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了,要知道她此前从未想过与人共事一夫,只想找个知冷知热心里只有他的丈夫共度一生,一如她爹娘那般,恩恩爱爱一辈子。
只是,这些心里话,她再也不会同他说了。
“从前是妾身不懂事,王爷多担待,往后妾身会学着如何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陆深见她面上半分没有难过,顿时冷笑,“你要如何当好一个当家主母?”
沈书晴心如死灰,面上也是无波无澜,“对内管好王府中馈,对外打理好人情往来及庄子铺子。”
她一下子如此贤惠,倒是叫陆深不知如何是好,只寒着脸刺她,“也行吧,既然你想当好这个当家主母,那谢娘子的纳妾婚仪便交给你来办,谢家不是小门小户,谢兰珠更是嫡支嫡女,便按照侧妃的规格来办吧。”
沈书晴对于这些事完全每个成算,但话赶话赶到这里了,也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艰难溢出一个“好”字。
“谢小娘子身份尊贵,侧妃的位份理当如是。”
“好,好得很,沈书晴,你可真是我陆深贤良大度的好媳妇。”
若是当真对他有爱,怎么会对于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不过是心里不当他一回事儿罢了。
陆深今日所有的作为,不过是想听她说一个不字,哪想到竟逼得她想当一个贤妻良母,还真是好的很,陆深当即便批了外袍,一径出了门,门框被摔得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