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一切听林墨的安排。”
沈书晴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照做,也是怕耽误了他的大事,临走前将她脸往男人胸膛贴了贴,万分不舍地磨蹭了好一会,磨得陆深起了些躁意,将她压在身下好生怜惜了一番,直到女子粉面桃腮,气喘吁吁这才作罢。
沈书晴一面整理自己散乱的衣襟,一面嗔怪男子,“钟家表妹说得没错,爷瞧着芝兰玉树,但根本就是金玉其外,不是个正人君子。”
陆深张臂将她圈在怀里,瞧着被他疼爱得殷红的嘴唇,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本王是不是君子,你不是最清楚?你第一天认识本王?”
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根根分明的手指不老实地四处揉、按。
吓得女子捂着心口拔腿就跑,等出了内室的门才发现手中提着食盒,慌忙折回放在案头,一溜烟又走了。
待门外女子的动静消失,陆深这才收起那副笑脸,换了副生人勿近的面皮,起身至案前继续方才被打搅的棋局,将至关重要的一枚黑子落下,至此胜负已分,他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邪异。
“父皇,多谢你的成全。”
却说沈书晴出了牢狱,并不曾听信陆深的话直接回王府,而是要林墨驾车带她去报国寺,林墨因劝道:“娘娘,现如今外头不太平,您就听老奴一句劝,跟老奴回王府去吧。”
沈书晴有自己的道理在,“既然已经出来,索性去一趟报国寺,本妃虽然见着了王爷,可本妃这心里始终不安。”
林墨见推脱不过,只得驱车前往,另安排了十个暗卫随行,一个时辰后,沈书晴出现在了报国寺最富盛名的观音殿。
头举三只佛香,沈书晴跪在庄严的观音宝相前,紧阖着眸子虔诚地祷告,“观音菩萨在上,求你保佑王爷能够平安度过此劫,民女为此愿意折阳寿十年!”
话音刚落,殿门外便响起鼓掌声,“想不到我们贤王妃对贤王殿下竟然如此情深似海,只是可惜了,观音菩萨大概管不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沈书晴梭一眼,见是那个尖酸刻薄的伊兰舟,而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顿时瘫软在地,大声呼喊,“林墨!林墨你在哪里?”
伊兰舟自儿子死后,便怨怪上了一干人等,除了皇帝她奈何不得,其他人皆成了她死亡簿上的座上宾,得知陆深明日午门斩首,伊兰舟并没有罢手,对于沈书晴冲入掖庭的判决她并如何满意,可沈书晴从不离开王府,她没有机会下手,今日好容易出门,还往城外走,伊兰舟当即调了几十个家丁婆子跟过来。
她龇牙咧嘴地看着沈书晴那张吓得花容失色的脸,“不论是你,还是贤王,还是向家那几个贱人,你们害死我儿,你们全都得死,全都得给他去陪葬!”
翌日,午门。
朱红的宫墙下,一个身着白色囚服的男子跪在午门的刑台上,即便身后那个膘肥体壮的刽子手将砍刀扬在了他的脑后,只待监斩官一声令下他便会身首异处,可他那上扬的凤眸里却半点也察觉不出惧色,反倒是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北风呼啸而过,吹乱了陆深鬓边的碎发,却吹不乱他的心绪,他眯着墨眸打量一圈,刑场周围的几条街巷堵得水泄不通,皆是自发前来为他请愿的百姓,这是他半年来谋算的人心,但还不够,斩首是在申时末,如今才申时三刻,还需再等等。
人群中有个小女孩,指着刑台下跪着的人群,不解地问她的娘亲,“他们为什么要跪在哪里啊?”
“他们是在为贤王求情。”
“不是坏人才会被砍脑袋啊吗,为什么要替他求情啊?”
那妇人将她搂在怀里,“傻孩子,贤王怎么可能是坏人,去年那一场雪灾,若不是贤王,只怕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早就冻死、饿死了。”
“那贤王是好人,为何还要被砍脑袋啊?”
那妇人不说话了,望向监斩官邓为民的眼中却窜着怒火,不只是她一个,群众里头多的是虎视眈眈盯着邓为民的。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邓为民如坐针毡,扯了扯一旁周统领的衣袖,“现下刑场周围人群越涌越多,周统领你看你要不要再调拨些禁卫军过来,本官担心一会儿这些愚蠢的老百姓会闹事。”
周统领淡淡扫了一眼,顿时蹙起眉头,“不好办呢,邓大人,本官估摸怎么也有几万人,本官手里也不过只有三万禁卫军,就算都调过来,也无济于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