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时候,即便是给他做外室,她也是欢喜的啊。
可她记得,她一针一线做好的中衣呈给他时,他却极为嫌弃地皱了皱眉,叫她往后别再做了。
思及此,沈书晴将要去揭开绣篮的手缩了回来,但是沉默一瞬,又还是将它揭开,
她手指在绣篮里翻了翻,那只靛青色的荷包还在,捏起来一看,许是一直放在地上的缘故,布料已经发霉,尤其是那青竹之上米色绣线勾勒的明月此刻已是乌黑一片,一如陆深在她心中的形象,明月落入沟渠大抵便是如此。
那个时候,她满心满眼皆是他,以为他是三年前那个月亮一般清濯的人物。
哪想到,才不过一年,天上的月亮便已坠入凡间,落入了沟壑,周身蒙尘不复从前,将她骗了个彻头彻尾。
讽刺一笑,沈书晴将那荷包扔回绣篮,正欲盖上竹制遮子,却这时一只缠枝纹青霜色半成品荷包浮现在她眼前。
又是讥讽一笑,她当时心里满是对王妃的愧疚,甚至还想着做这个荷包去讨好王妃,谁知道压根没有这个人在。
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偶然一次床榻间说起,却被他玩笑搪塞了过去。
如今想想,不过是他巧言令色罢了。
她哽咽落泪,见红菱领着摆饭的丫鬟过来,忙抬袖拭干了眼泪,不想叫红菱察觉出端倪。
“小姐,这夕食是摆在书房,还是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