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此刻哪里吃得下,当即摆了摆手,“我不饿。”
红菱没有多想,便叫人将饭菜端下去隔水温着,饿了自然就会传膳。
又见自家小姐,细眉紧蹙,面上隐有倦色,便小心问:“小姐面色欠佳,还是不要留在葫芦巷,以免等下发动了,来不及找大夫产婆。”
太医说了,她如今虽才九个月,离临盆还有整整一个月,然则却也可能随时生产,妇人生产是为大事,说不准便会去鬼门关走一遭,红菱不敢怠慢。
沈书晴不想面对陆深,难得执拗一回,且还发火道:“你就让我在这里安静地待一会吧。我歇一会儿就好。”
沈书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更何况她不想见到陆深,便一力拒绝了,没法子,红菱只能将她托给半夏,自己去王府将产婆及大夫安排过来。
红菱走后,沈书晴坐在妆奁前揽镜自照,莹白的月光自半阖的支摘窗外透进来,渡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她的眸子再无往日的神彩,幽幽覆着一层暗色。
她取掉发簪,如瀑发丝坠下,抬起手肘用篦子由上而下通发,虽是孕期的妇人,却并未像其他妇人那般掉发,皆因陆深请了太医特意调理。
怎地又想起他?
沈书晴愠怒地将篦子往妆匣一扔,却力道过大,跳出了妆匣,好巧撞在她搁在边角处的荷包上,荷包落在地上,那枚被金重新镶嵌的平安玉显露出来,已然又碎了。
那可是他父亲在她洗三那日赠与她的平安玉,便是碎了她也用金子镶嵌起来一直带在身上,可他却因为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