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细想,只怕那个时候,他便已知晓她的身份。这倒是印证了钟灵说的那句话,她说:“你仔细想想,是否忽然有一日,他就对你好了起来。”
如今想想,可不就是那一日。
手中碎玉硌人,丝丝痛意传来,令她又想起,在那日之前,便是她将自己携带了十几年的平安玉送给他,却是被不削一顾地摔碎呢,可见的确是对她生了厌恶。
即便是后来,他手上回到葫芦巷养伤,一开始甚至极力反对她的靠近,便是他伤好后,召她去用早膳那回,也是闹得不欢而散。
可当夜却非要来她的屋子里睡她。
这也刚巧印证了钟灵所说的话。
如此一来,后来所谓赠妾一事,则是吓唬他,逼她就范之举了。
“陆深啊,陆深,我将你当做丈夫,爱你如天,敬你如地,你对我竟然一开始就只是算计。”
泪水滴落在霜色的床单上,眼前倏然出现一方米色锦帕,抬首一看竟然是陆深。
暗卫来报,王府的马车离了宫门,并没有回朱雀街,而是去了葫芦巷。
陆深得知消息,端午节的烟花大赏正要开始,他却倏然请辞,又惹了皇帝好一顿不快。他只是笑着说,家中小娇妻怀着身子闹脾气得回家哄,惹得百官一阵嘲笑,皇帝见他如此惧内,只怕也是个志短的,寻常是他太高看他了,当即十分高兴地放他出宫。
这一回,许是脑子里已抽丝剥茧出许多端倪,她不在选择沉默,扬高声音斥他,“你走,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