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如此和美的一幕,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举起她的手贴向他的脸颊,低声道:“瑶瑶,现如今是你外祖不想你跟我走,你再等一等,我会说服他的。”
凡是皆有因果,虽则他此次回到颍川,还不曾正面与陈老爷子打照面,但是他相信凡是皆有因果,陈老爷子不同意他,总是有因由在,凭着他不曾对他赶尽杀绝,以坐实他的案子,给他找更大的麻烦来看,他还是手下留情的。
这般看来,这事也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将她的手放回被褥,关严实了纱帐,正准备离开,却瞥见她那殷红的唇瓣,霎时想起白日里所看到的那一幕。
事到如今,他宁远相信那是做做样子,他们并没有亲吻,然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掀开了纱帐,将薄唇贴在了她的朱唇之上。
她需要安神香,可见睡得不安稳,他并不敢使力吻她,只撬开她的唇舌,稍微吮吸片刻,可即便是这样,女子的身子依然有了反应,她难耐地蹙起了细眉,轻哼了几声,身子也软了下去。
陆深不过是嫉妒李照玉,这才宣誓主权式地吻她,没想到让她不舒服了,他不想要她不舒服,他是她的丈夫,不能让她享受丈夫的疼爱本来就是他的错。
他犯了错,才让她选择离开,都是他的错。
便是这一回,她误解他,当时他虽有些恨她,然则等想得透彻了,不还是因为从前她被他骗怕了,才不敢再信他。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才让他暂时失去了她,只要他能欢心,他做甚么都愿意。
但他不能将她吵醒,她醒了会将他赶出去,且他再也不能晚上来看她,是以他只能动静很小地让她欢心,他的手先是隔着布料游走,后来又去到布料里面游走,总归是哪里能让她欢心他心里有数,不能让她受这份苦,这是他这个丈夫该做的。
不然还真的让她去找外室郎?
陆深走的时候,回望了一眼沈书晴,在她的照顾下,女子已然是红中透粉,就仿若是他们以往每回之后一般。
隔天,沈书晴去腾云阁时,刚一入门就被夸气色好,沈书晴早上梳妆时也发现是红润了一些,不过倒也谦虚了几句,继而去找她娘。
她娘正在跟婶子们坐在二楼临窗的靠背椅上,七八位夫人做成了两排,一位年轻画师正在给她们作画,见她娘亲笑得唇角都僵了也不敢动一下,沈书晴便自去找相熟的姊妹,也想与她们合画一张像,陈家人口多,即便今日画师得有十来位,然若是每人皆要画一幅,一日之内却是来不及的。
沈护晴扶着扶梯一路往上走,走到了腾云阁的第四楼,在这里她终于找到了六娘陈映容她们,正在画像,看起来画师还没有开始画,便加入了她们。
共有五位娘子,其中陈映容及陈映秋是大房的六娘和七娘,其余几个除却九娘陈映月因为跟她长得八分像她多关注些,其他一位并不熟悉。
她有些奇怪的是,寻常陈映月总是会主动亲近她,这回却是她甫一靠近,陈映月便扭开了脸,若非六娘拉着,她想她可能会直接离开。
画师见她们神色各异,便叫她们笑,毕竟这画像要留存许多年,今日请的也都是画艺高超的画师,各位小娘子倒也十分配合地笑了起来。
可沈书晴余光瞧见九娘,总觉得她笑得有些森然,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她总瞟向自己。
约么一个时辰,画师才画完,沈书晴走过去一看。
六位娘子围着一个遮了金色锦缎面桌布的圆桌,圆桌上有个棋盘,几个茶盅,倒是清雅别致,沈书晴与陈映月分坐两侧的圆凳上,六娘、七娘、十一娘站在圆桌之后,其中六娘站在沈书晴后边,两手扯着一张软帕置于胸前,七娘站在后排中间,她垂着眸子凝视着手中捧着的茶杯,而十一娘则是手中拿着一把兰草纹团扇遮着半张脸站在九娘后面。
沈书晴则侧身看着桌上的棋盘,一手随意放下,而另一只手则捏着棋盘里的黑子。
沈书晴对面的九娘,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是个极为规矩的姿势,可沈书晴总觉得陈映月眼神不善地偷瞄着她。
自从那日陈映月引诱姐夫不成,便再也不曾送上门过,她可以厚脸皮,然则却是不得不惧怕陆深的恫吓,他说她若是再去,就要将她送去娼馆,她这才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