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日,她再拖上两日就成。
送走周云意,她称晚上实在闷热,让人送来了一大桶冰块解暑。
她费力地半人高的那一大桶冰块倒入洗漱的木盆里,又往里倒了些茶水,冰块漂浮在水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木盆里的水的温度也慢慢下降。
她将木盆放在桌上,解了头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将头扎进了木盆里。她的脑袋完全浸在凉水里,冰冷刺骨的凉水刺激她的头皮,冷意如同刀刃划过她的脸颊,和她因为暑热出了一身薄汗的身体完全是两个世界。
过半盏茶的功夫,她闭气的时间到了极限,抬起头来猛吸一口气,顿觉这房间热得像个火炉一般,吸进去的空气也是燥热的。
鼻尖已经被冻得通红,她不可克制地抖了抖,身体畏冷的本能试图占领她的意志,她闭上眼睛,手指攥紧木盆边缘,再一次扎下去。
反复三次,换了三盆水。
条件已经谈好,若迟迟不立文书,恐惹何必生疑,唯有她生病,才能合理地、短暂地拖延一会时间,不致惹何必生疑。
第89章
晨光钻进窗子里,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像是有鸟儿扑棱着翅膀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薛竹隐的眼皮颤了颤,没能睁开眼睛, 脑子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似的, 嗓子干涩得像吞了刀片, 她浑身酸痛,连动一下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