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把屋子里各处的灯烛都熄了,只余床边的灯烛。
她笑了笑,声音虽然温和,语气却很坚决:“今晚不行,我骑马骑得太累了,明儿一早还要去礼部。”
顾修远卸了安抚使的差遣回京,明日不用早起,等着面见陛下,受朝廷的封赏就成了。但薛竹隐这边事情很多,她去岭南两个半月,堆了许多事务等她处理。
顾修远略略有些失望,但他嘴上还是十分坚持为自己挽尊,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是好色,我不急色,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给薛竹隐让开位置,让她睡到里边去。
顾修远把床帷放下,薛竹隐在床上躺下,下意识挨着墙睡,她一个人睡到时候也这样,总觉得靠着墙安心些。
床帐内的视线昏暗,世界安静下来,花烛时不时地爆开烛花,发出轻微的“砰”的一声响动,滴漏的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壶内,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顾修远的呼吸声。
顾修远好像没睡,薛竹隐悄悄侧头看一眼,他嫌热没有盖被子,手枕着头望着帐顶,双腿随意地屈着,一副懒散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竹隐平躺着,规规矩矩地盖着被子,她也睡不着。
算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彼此知晓心意之后,清醒的时候两人同床共枕。
虽然两人此前同床共枕了许多次,以前顾修远受伤缠着要和她一起睡,她入睡前总是一副防御的姿态,但总是免不了第二日起来无奈地发现被顾修远抱着,顾修远还嘴硬不承认,说是自己主动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