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抬头望去,说这话的是个内敛谦和的绿袍官员,似是工部侍郎邢昭。
此人是尚书右丞邢符之子,按说也是郭解一党,但他似乎无心站队,一心处理工部事务。
据说老师与尚书右丞邢符旧有同年之谊,两家便指腹为婚,也就是苏泠烟与邢昭,不料后来老师与邢符各分其道,当年的玩笑话鲜有人提起。
因御史中丞苏朗当时上的折子将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皇帝暴怒之下开了大齐诛杀文人的先例,如今朝堂上最忌讳提起苏朗的名字。
邢昭肯在这时候为苏泠烟说话,倒也是有情有义。
她自幼与太子在文思堂一同受老师教导,虽与苏泠烟不甚相熟,但老师之女落入教坊烟花之地,薛竹隐作为门生少不了为其奔走,意欲将她捞出。
无奈她如今在朝中也属弱势,教坊不买她的面子,她只能往里塞银票,令教坊好生照顾她,莫被人欺负了去。
到底是对老师情义深重,太子难得地抬起了头,上下打量邢昭,只是薛竹隐看着,他面色阴沉如水,有些吓人。
第4章 朝会(2)
薛竹隐还未来得及附和,尚书右丞邢符忙道:“苏朗违背祖宗家法,妄议圣上,其女没入教坊已经算是轻罚。”
这个刑罚经过刑部和审刑院复议,由皇帝下决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邢昭在朝堂上提及此事,无疑是公然挑战皇帝的权威。
皇帝的脸和太子的脸一样黑,捶桌怒道:“明州还有个通判的缺,你明日便出京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