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缅怀定国公几句,没什么特别的。”
顾修远“噢”了一声,听起来没什么异样,他忽然停下来,轻轻揉她的眉心:“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薛竹隐觉得他的手指好凉好舒服,力道好轻柔,像要把她心头都揉散似的,因此她没有躲开,还舒服地闭上了眼受用。
她想到白天说的那些话,肠胃不可抑制地抽搐,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工伤。”
她沮丧地说:“我今日说了很多违背内心实意的假话,上对不起文思堂各位先生的教导,下对不起自己看过的圣贤书。”
顾修远闻言,仰头哈哈大笑,亲昵地搂着她:“这可真真是为难我们竹隐了。”
薛竹隐听着觉得他在嘲讽自己,不满地推开他:“你笑什么,是你说要不择手段,也是你让我注意言辞,我这都是和你学的!”
“你既然选择搅入这朝堂风云,就不得不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工夫。君子论迹不论心,只要你做的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哪怕你是为了功名也是好的。”
“我可不是为了功名!”薛竹隐皱眉反驳。
顾修远笑着补充道:“何况你不是,你还只是嘴上违心罢了!”
“道理我都懂,但要接受起来很难,要我每日说鬼话也很难。”薛竹隐尾音里带了一丝少见的苦恼,和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做人不要太老实,慢慢适应就好了。”顾修远安慰她。
一路走到尚翠轩,秋云迎上来,附在她耳边说道:“大人,您差我找的宝剑已经备好,放在赏翠轩里间。”
薛竹隐不露痕迹地看顾修远一眼,嘴角上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