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注意到两个人中间隔了有十万八千里远。
得,又吵架了,以后东宫又不能消停。
薛竹隐瞟顾修远一眼,她虽知眼前的局面尴尬,但难道要她主动去挽顾修远的手,笑着点头称是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鼻端闻到草木香气,顾修远“嗯”了一声,主动靠了过来,牵着她的手进了东宫的门。
顾修远的手握得很虚,两人的手心甚至都没碰到一块,但他也没有放的意思,就这么诡异又平静地穿过花园。
花园里的花木都被新整治了一番,薛竹隐经过东宫西边的小门,小门是平日里供下人进出的,今日东宫事务繁忙,小门冷清,只留了两个侍卫看门。
她向小门外看去,百步外的转角处,一辆靛蓝色篷布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薛竹隐放下心来。
这一放松,和顾修远虚握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握实了,手心牢牢相贴,像她的手趁顾修远不注意滑入他的掌心。
掌心微汗,薛竹隐忙把自己的掌心向后靠,与他的掌心拉开距离,她悄悄偏头去看顾修远,后者毫无波澜,无知无觉似的。
勤政殿内熙熙攘攘,侍从在宴席之间穿梭,太子坐在上首,和两位大臣正聊得开心。
皇帝近来身体不大好,太医嘱咐他少行乐多养病,他只把后半句听进去,索性让太子监国,带着最近宠幸的一个妃子迁到行宫避暑去。
太子监国之余,忙着奔走拉拢朝臣,他本就谦逊有礼,加上在兵部做的都是实事,无往而不胜。
薛竹隐扫了一圈,三省的宰辅和两司的长官都在,三衙的指挥使也来了,简直是个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