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我也都看开了,我爹是为了新法,为了朝廷,连……他也说以后一定要施行新法的。”
“我真不希望他当皇帝,那样他要是再想抓我,就没人能管得住他了。可是他是太子,将来注定是要当皇帝的,我爹为新法而死,我还盼着他以后能够完成我爹的遗志呢。姐姐,将来你在朝廷上做官,一定要管着他,帮他推行新法好不好?”
薛竹隐默默听着,说道:“林穆言最后会不会即位,谁也不知道,可新法亦是我的志向,此事我必应承你。”
苏泠烟轻声点头,微风轻轻地掀开船舱的帘子,她手扶帘子去看窗外的明月,今晚的月亮皎洁,柔柔地放着素辉。
她记得上一次看到月亮,是在勤政殿里,林穆言在外赴宴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他大约心里藏着事,一直抱着她不撒手,在她脖子上细细密密地亲。
那是为数不多的,林穆言不关着她,愿意把她放出来的时候。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像个囚犯一样被关在牢笼里,为了掩人耳目,重重的帘子遮着,她连太阳都晒不到。
那座宫殿里,唯一会和她说话的,只有林穆言,连送饭的婢女都不愿意多同她讲一句。
薛竹隐看她背影落寞,点上灯烛,把她拉回来:“晚间生凉,莫吹风了。”
何宛笑嘻嘻地进来:“薛大人同苏姑娘聊完了?我可要进来睡觉咯!”
苏泠烟点点头,乖巧地去铺床,可她做得笨拙,把褥子铺得皱皱巴巴的,连被子也放得歪歪斜斜。
何宛在她手上摸了一把,苏泠烟被她乍然碰到,闪电般地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