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宛啧道:“苏姑娘一看就是个精细人儿,从没伺候过人的,还是让我来罢。”
薛竹隐见何宛不老实,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何宛撒娇道:“薛大人,我又不是男的,苏姑娘的手跟凝脂似的,滑滑溜溜的,还不许人摸了!”
薛竹隐语气重了些,说道:“她若不喜欢,那就不行。”
苏泠烟忙道:“姐姐,没事的,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些不太适应。我去岭南还要多靠何宛姐姐照拂,请何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薛竹隐说道:“她们俩是我请来保护你的,照顾你理所当然,若有什么不快,不必忍气吞声,到藤州写信告诉我便是。”
何宛附和道:“薛大人说得是,我看你的性子柔和,必不会欺负我和姐姐,你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也直接说出来就是。”
苏泠烟看薛竹隐一眼,鼓起勇气说道:“那……那可以请你不要摸我的手吗?”
她的声音尖细而轻微,眼睛亮亮的,眼里带着恳求和畏惧,额前还有一缕碎发随风拂动,看起来活像一只被逮住的小鹿。
何宛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她好玩极了,想去捏她的脸颊,又收回手,佯装在衣襟上擦了两下,说道:“当然可以!”
小船在随河上继续航行,一夜无事,第二日中午顺利到了楚州,船在码头靠岸,薛竹隐递给苏泠烟一个檀木盒:
“姐姐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个你收着,岭南地偏物陋,身上有钱总是好些,有什么想买的别舍不得钱。顾修远把香辰殿烧了,伪造你去世的假象,不知道瞒得了几时。到了岭南你就换个名字,跟着陈先生,万不可乱跑,什么想和我说的,同陈先生的信一道寄过来。日后陈先生说不定会被赦免回朝或是归田,到时候林穆言也该将这事忘了,你想去哪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