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内谢砚书睫羽发梢上都挂着雨珠子,随他颤睫便晃晃悠悠地抖着。他宽大的身子塞进来也并不逼仄,反倒是驱散了几分轿子内的湿气。不请自来的,谢砚书递上枚锦盒,“上次一别后,你连递信的机会也不许我。可今儿你大婚,我该来送份贺礼。”
宋锦安从盖头里吐出两个字,“出去。”
谢砚书垂着眸子,轻声哄骗,“虽说先前我的提议你不允,然我较之晏霁川姿色更甚,将我一同收下并不吃亏。”
“谢砚书。”宋锦安掀开罩得发闷的红盖头,一双点着淡粉色胭脂的杏眼清清冷冷,与那一身的红些许不符,“你一定要这样么?当年你娶妻我可是未有过一句话。”
骤一听这话,谢砚书抬眸,定定看着宋锦安漂亮不像话的面,“那当年你醋么?”
“你——”宋锦安的话同做派一时间卡顿,深吸口气,复道,“曾经你高高在上而我一无所有之时你尚且逼迫不了我的心意,如今沦为一无所有的是你,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还能再看你一眼?”
“阿锦,我并非一无所有,我还有一条命。”
“所以呢,你想叫我亲手杀了你,还是留你这条贱命为我效力?”宋锦安淡漠一笑,再不欲同他多说,“你的命在我这并不值钱。”
“可是这条命可以任你驱使。”谢砚书猛出手,执拽住宋锦安,迫使她伸手掀开锦盒,露出里头张薄薄的纸。
上头写着的卖身契几字惊心动魄。
谢砚书在宋锦安不可置信的眼里慢慢道,“既然侧夫你不愿意允我,那做你的侍卫或家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