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父皇弥留之际想要再见太子一面,却还是带着遗憾天人永隔,白景辰本想着替父皇弥补心结,想让太子回来在棺木前再见父皇一面,却不曾想手底下的追兵已经去了。
他再次等到消息时,却听说太子已经死了。
“都别动太子尸身,他在哪儿,朕要亲自过去见他。”白景辰起身,叫人去备马。
这本是一个和煦的好时节,可不知怎的,天幕添了几重阴云,遮住了日光,让天地多了几分晦暗,唯一的一抹光从云隙泄露,落在已死的太子肩上。
白景辰驾马过去时,看到的便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太子怀中抱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白狮子猫,他跪在地上难以瞑目地看向苍天,那支长槊穿过胸膛,把他定到了土地里,像是沙场遗址中埋着的半截沾血折戟,惨烈、倨傲、不屈。
白景辰被这鲜血淋漓的一幕刺痛双眼,他悲恸下马,过去守在太子尸身旁边,不敢相信对方就这样死了。
死得这样惨烈痛苦。
是谁!谁敢这样待他!
“是谁胆敢擅自做主!”白景辰平生第一次盛怒至此,他几乎是怒发冲冠地回眸,“霍元庭人呢?”
一口腥甜的血于喉间泛起,白景辰扶着死相凄惨的太子肩头,泣不成声。
他们虽生来是宿敌,但毕竟也是兄弟一场,两人每次在父皇前面对彼此虚与委蛇,装成兄弟情深的模样,真心虽少,但也是真心,白景辰可以接受他的落败离开,但不愿让他死得如此凄惨痛苦。
他是自己的兄长,是开熹太子,是可敬的对手,自己为新帝,前朝太子只能由自己决定生死。
所有越过新帝对太子妄自处决的人,都必须被追究。
白景辰抬起头来,悲痛过后,他注意到了太子红衣上沾了不少猫毛,黏着半干的血渍,有些难打理。
于是众人便看到他们的新帝居然就那样守着已经死去的太子,一根一根地帮那人清理衣裳上的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