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了,白景辰当然知晓江闻夕是个阴损小人,小人之心向来阴晦,考虑得也会很多,为了占有温宛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一举一动都要在私底下盯着。
可他江闻夕只是个尚无实际权势的小小世子,哪怕猜到了什么,又能奈何?
怕也只敢在心底妒意翻涌罢了,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大度正派的臣下模样。
时辰也不早了,国公府那边当然有正当理由回绝江世子的上门,别说表妹不在国公府,就算是在,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不过是自降身份上门后的自取其辱罢了。
白景辰本可以放任不管这件事的,但他站在寝殿前,突然想到前世接回病重的表妹时,表妹那羸弱的身形与苍白的面容,可见受了多少委屈。自家表妹那样好的人,那姓江的居然还要狠心伤害,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种心术不正之人,胸怀狭隘,是最容易被三言两语刺痛到的,一点点小事就会郁结于心,夜夜不得眠……
眼下当然可以给那人找点儿罪受。
春日夜里还是有些潮凉的,白景辰站在合至殿前的三崇高台上,面色沉沉地看向国公府方向,墁了汉白玉的砖石在月色下泛着微光,他觉着有些天凉,吩咐下去没让温宛意来送,独自沿着前方的月台缓步拾级而下,草木气息润透了台基,身下繁奢的蔽膝微微屈驳,也染了几分潮润冷意。
也许是他脸色不好,方才被允许进去伺候的下人们也胆战心惊,温宛意的贴身丫鬟元音甚至还小心翼翼地问她:“姑娘,听说世子爷拾到了您的簪子,王爷方才是不是同您发火了?”
“表哥从来都不会凶我。”温宛意刚刚才穿好外裳出来,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禁疑惑道:“那只是个借口罢了,我并未丢失任何一簪,江世子怎么可能捡到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