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远,裴铎才将视线重新放在盛笳身上。
盛笳也在看他。
他又瘦了很多,虽然英挺如旧,可好像是在拖着一身疲惫的躯壳硬撑。眉宇间似乎还染上了病容,这让他添了些脆弱的气质。
盛笳不免嫉妒地想,老天真是不薄待他。
她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先开口,“你还没说?”
“嗯……人马上就要走了,没必要在临走前告诉他这个。”
裴铎侧着身,淡淡道,看向飘着微微药味的医院大厅。
瞧他神色,大约是在一点点接受即将失去亲人的事实。
盛笳记起来,在刚失去孩子还没离婚的某个晚上,他接到秦斯的电话,便一整夜未归,现在琢磨起来,应该就是关于秦恪的事。
也的确就是在那段时间,他看上去疲倦了许多。
他转身看她,“你别说漏嘴了。”
“好。”盛笳点点头。
他们一同坐上电梯,盛笳站在他身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离婚的事……跟别人你也没提?”
裴铎靠在一边,“嗯,除了我妈。”
“秦忆真也不知道?”
“不知道。”裴铎掀起眼皮向后瞭她一眼,电梯门正巧打开,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冷冷道:“等老爷子后事办完,我就把这事儿登报通知全国。”
“……”
她跟着裴铎走进病房时,秦忆真立刻招呼她,“笳笳,你终于来了,爷爷都念叨你好几天了,快,坐在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