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看着她如坐针毡的模样,轻轻一哂,无血色的唇轻启,道:“潸然泪下?泪下一个给本官看看。”
“我……”
吴之筱放下信,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着:“赵泠虽可恶,然罪不至死,饶他一命,积德行善,积德行善。”
“呜呜呜,赵兄,你怎的就病了呢?州衙里还有那么多事要你去处理,你怎么可以病了呢?你病了,这些事不都是我的事了吗?呜呜呜,本官实在太惨了!!怎么能这么惨呢!我这是什么劳碌命啊!”
点到为止,收!
吴之筱在他面前冲着他哭哭啼啼半晌后,滴了几滴敷衍的眼泪,说道:“赵知州,你看这‘泪下’你满不满意?”
赵泠轻笑着点头,道:“念。”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矮桌,目光抬起,望向窗外临州的雨,耳边听着她念的信。
信中的话假而空,都是极客气的一些话,放在以往,他是看都不愿看的,放在当下,他觉得多听几遍也无妨。
“某愿以身代之,担君之苦痛……”吴之筱念到此处,眼睛怯生生瞟了他一眼。
“以身代之就不必了。”赵泠缓缓开口,眼眸依旧望着窗外,看着深埋于湿土的心事悄悄发了芽。
吴之筱如得大赦,长长松了一口气,念着:“某感念君恩,理应亲自前往贵府探望,然事与愿违,今日有要事在身,不得……”
“要事在身?”赵泠偏过头来问她:“什么要事?”
吴之筱轻咳几声,放下信,故作深沉,说道:“这世间诸多人对情爱之事甚是鄙薄,每每谈起,必不屑一顾,稍有动情便极力掩饰若清修之人,不若这世间生灵,一旦动情必坦坦荡荡,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