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筱不忍看阿姊这般,自己要不要记起来,记不记得起来,本就是自己的事,何必用这个问题去为难阿姊呢?
阿姊希望也好,不希望也罢,阿姊终究是自己的阿姊,自己终究不会因为她的回答而去责怪她的。
阿姊再抬眼看她时,眼底那种复杂纠结的情绪早已散去,仍旧和以往一样的温柔,问她:“你良人枕你的香草药,是不是该换新的了?”
她重重点头,道:“嗯,是该换新的了。”
阿姊道:“过几日我给你掏了换新的。”
“好。”她看着阿姊笑道。
阿姊出她里屋前,瞥见她榻上还留着赵泠的袍服,问道:“赵子寒的袍服,你当真不用拿去给下人清洗?”
吴之筱抱着良人枕往床内滚了一圈,说道:“最近太忙了……”
事情是这样的,她这几天去道观做的事呢还挺危险的,很容易弄破身上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她舍不得拿出来糟蹋,因为都挺贵的,她又囊中羞涩,所以她之前是打算穿赵泠的这件衣服去道观,替她挡一挡迸溅的火星之类的。
但是,捉萤虫那天她嘴贱问了一句赵泠,赵泠说他的衣服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他定会让她哭得很惨的,于是,吴之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赵泠这人说到做到,她还是挺怵的。
既然不打算糟蹋他的衣服,那吴之筱本该在捉萤虫的第二日就将赵泠的衣服洗好了还给他的,然而,那晚她偏偏梦到了赵泠,醒来后就没敢再去见他,生怕自己夜里又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