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陈庭樾稳稳背着,两条手臂垂在身下人的脖颈前,他脸色白的晶莹剔透,紧闭着的长睫漆黑,唇色淡得几乎不见血色,整个人脆弱得仿佛能被风吹走。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她想。

于是顾大夫抬手费力地拨开拥堵在一起的人群,摩肩接踵的人几乎要将这个女子淹没在里面,她鬓发都被挤得散乱起来,鼻尖沁出细密的汗。

于是她忍无可忍,放弃了想要悄悄过去再探许词的脉象这个想法。

直接转头朝待在一边的陈庭樾大声喊道:“你可否将你背着的那个病患转移到我这里,现在人多喧闹,不如将病患移至室内。”

陈庭樾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刚想要将许词送过去,他又看到了宋之杭如狼似虎的目光紧盯着许词。

该死,这人会不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进去将许词偷走?毕竟按照宋之杭这个人的秉性,不排除他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

果然,宋之杭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陈庭樾身上,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质疑:“你在犹豫什么?人家顾大夫都说了将阿词送到室内休息,你怎么还在这里发愣?”

“怎么着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

宋之杭永远能用最冷肃淡漠的外表,说出来毒舌刺人的讽刺,他看向陈庭樾的目光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与嘲弄。

“你!”陈庭樾火气上来,就不管不顾想要跟这人打一顿,可是还到底还顾忌着挂在他身上的许词,生怕这祖宗真的有半点意外,他不敢轻举妄动。

重重地磨着牙,陈庭樾看向宋之杭的眼神里快要淬出火星子来,他恨恨地冷哼一声:“小词怎么样,当然不用你操心!”

在旁人看来,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关爱弟弟的兄长与严肃自重的长辈,虽然搞不懂他们说话为什么剑拔弩张,但是也都默认着几人和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