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词在他的怀抱里逐渐放松下来,来到陌生环境后,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枕着少年人瘦削有力的肩膀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年鲛人描摹着怀中少年的模样,一点也舍不得松手。

少有男孩子能长得像许词这样,他像是得到了美神的眷顾,五官如精雕细琢,柔和的不带有一丝侵略性,好像菟丝花一样柔弱,随风就能吹倒了似的。

不过不会有人能轻易伤害到这朵娇弱的菟丝花。

因为,这是暴戾凶残的少年鲛人捧到心尖的珍宝。

第四章 丢不掉的骨哨

许词的记忆有些断片,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邵家的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在朦胧间看到了母亲焦虑忧愁的面容。

随即困意如潮水般涌来,许词迷迷糊糊的,只听到耳旁有人断断续续的说话。

深院老宅,炉子里燃着熏香袅袅,空气里浮动着幽幽的暗香,一身素雅旗袍的太太端坐着姿态,气质优雅出尘。

隔着一道绣满了牡丹的屏风,她语气凌厉地审问着跪地的丫鬟们:“你们说,小少爷是突然间就在院子里不见的?”

“然后又在眨眼间便在房间里睡下的吗?”

这可能吗?

一堆人看不住一个五岁的小孩儿,难不成他们都是废物点心吗?

窗外更深露重,陈映兰握住许词泛凉的手,俯身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头,生怕这孩子在外面跑了一夜以至于发烧感冒。

然后,她便在许词的额头上捕捉到了一阵熟悉的潮湿冰冷的气息。

那是常年临海而居的人最熟悉的气息。

悠远深邃,水手扬帆而起出海时,最怕的那种水汽浓重的海雾,缭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