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杭闲下来,他端起一杯茶轻啜一口,眸子朝许词这里一扫:“怎么,一想到马上就不用费心思写文章应付我了,就这么兴奋?”

院中环境清雅,树木枝叶繁密,在灼灼的秋阳下撑开大片浓荫,在盛夏之时,这里定然是凉爽无比,可濒临入秋之际,许词身上穿的单薄,竟觉得后背攀上几丝凉意。

他朝宋之杭笑笑,开着极有分寸的玩笑话:“怎么会呢,先生授我以诗书,教我看人间,我怎么可能会庆幸早日脱离您身边呢?我难过还来不及呐……”

宋之杭眸子微闪,里面划过不可察的暗芒。

他咳了咳,肃清嗓子开口:“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你嫌弃我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虽说几日之后我便不再为你讲课,但我们相见的机会也不一定会就此减少。”

“许少爷,届时还请多担待啊。”

他话里话外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弦外之音。

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宋之杭的意思,陈庭樾心中起了些疑惑,但也并未过多的放在心上,陈映兰给他请来的这位先生,学识无疑是优秀的,就是有些时候,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宋之杭常黑衣高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即使是给许词授课,也经常只是给他提一些引导,让他独立思考,自己则经常保持缄默。

这位先生看起来总是很神秘,他看起来很年轻,容貌俊美,嘴唇薄而色淡,身量颀长,是那种很讨女人喜欢的长相,就是冷酷的像座移动冰山一样。

宋之杭的眼神是不遮掩的冰冷,锐利而不容万物,看周围一切都一视同仁,所以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

他刚来那两天,许词还不怎么敢跟他对视,如今,已经能轻车熟路的跟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