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继续刺过来了呢?”魏钧澜轻笑,“若不是抱有幻想,为何不直接动手,杀了我?”
剑锋在抖,他低头看了一眼,用寻常语气道:“方相是我的故友,我不会害他的学生。当年的事我也有所调查,最后发现,你父亲在代国大破沉因山之前,暗中派人把你的兄长送了出去。想来也是猜到了萧琢的动作,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那日死于山下的,是军中副将。”
“……”
沈孟枝怔怔问:“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魏钧澜端详着他的表情,带了点古怪的笑意:“就在楼下的医馆,要见一见么?”
沈孟枝的目光被牵动着往下看去,余光瞥见了一道身影,在来往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你想见他的话,”魏钧澜道,“我可以随时带你去找他。”
沈孟枝猝然一惊,猛地想到了什么,手中剑晃了晃,失力脱手,摔到了地上。
他退了一步,超出预料的惶恐丝丝缕缕爬上心头,像吸血的蛊虫,胸腔又疼又痒。
“……不。”
他的骨头已经被烙上了叛国的罪名,像一个恶毒的诅咒,永远都洗刷不掉。
沈孟枝失神般道:“不见了。”
他闭上了眼,忽然觉得有些想笑,可是却没有力气去牵一牵嘴角。
但是流泪是不费力气的,于是眼泪便怔怔地落了下来。
或许在踏上这间茶楼的时候,他就注定会输给魏钧澜。
魏钧澜垂下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下颌汇成的泪珠,开口时却是温和的:“孟枝,你是方相看重的学生,我不会害你。”
沈孟枝睁开眼时,对方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仿佛刚才的面无表情只是错觉。
“你选了我,是想要我做什么?”他平静地擦去了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