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口气。
“孟枝出生的那一天,我母亲难产,虽然救了回来,但却落下了病根。孟枝幼时,体弱多病,时常高烧不退,疼得哭着一夜也睡不着。父亲求遍神佛,找了不知多少郎中,才慢慢好转。”
沈云言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他将手心摊开,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又缓缓收拢,语气沉了下去。
“可母亲还是去世了。”
“孟枝四岁的时候,失足掉进了湖里。母亲去抓他,也不慎落水。”他慢慢道,“她的身体已经受不得丝毫的折腾,虽然很快被救了上来,可还是不可逆转地病倒了,如油尽灯枯,任凭我们怎么努力,她都没能留下来。”
或许是病痛折磨了她太久,终于得以解脱,他们的母亲是轻松地离去的。她一一跟他们道别,最后,捏捏小儿子满是泪水的脸,帮他把眼泪擦干,嗓音温柔又怅惘地说,枝枝,娘亲走啦。
“葬礼之后父亲消失了一段时间,我知道他是去陪母亲了,但孟枝很惶恐,也很自责。”沈云言叹了口气,“可那不是他的错。我和父亲从没有怪过他。”
“从那之后他就很怕水,后来可能好了些,但依旧比较抗拒。”
楚晋一怔:“我以为他只是不会水。”
如果知道对方怕水,他此前绝不会带着他跳江。
“有时候,我也搞不懂孟枝在想什么。”沈云言道,“可能他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但是,我的弟弟,我不能让他受委屈,所以你得护着他。”
他说完,打了个哈欠,看了眼锅里的菜,比划着手势问:“熟了吗?”
楚晋将菜盛了出来,一碟清炒菌菇,一碟干煸笋丝,一碟清蒸鲫鱼,还有山药枸杞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