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知晓,华淑会如何对待美貌的男子吗?
许钰林自幼体弱多病,他难道没想过他可能会死在长公主的榻上吗?
裴宁辞仅仅是纵着自己忽略这些事实,又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罢了。
他想要拿到他想要的,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牺牲。
许钰林被他丢下时,从未怨过他;被他当作棋子送入长公主府时,亦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他高风亮节的阿兄啊,不该做了此等事后,还居高临下地质问他,斥责他以色侍人。
而许钰林瞧着他阿兄身上的白衣,只觉讽刺。
他这道貌岸然的兄长,当真是在神坛之上待太久了。
兄弟二人许久都没再说话。
烛光摇曳着,鲜红的蜡泪一滴滴下坠。
须臾,依旧是许钰林率先开口。
他语气依旧那么温和,仿佛方才他们二人从未有过龃龉。
“阿兄,我不怪你。”
他早已习惯了。
当同一个家庭的兄弟二人中,有一个格外出类拔萃时,另一人无可避免地要在他的阴影下长大。
从小到大,许钰林拼尽全力,听到的话永远是那句:“你在学堂里再出类拔萃,终究还是差了你那祭司兄长一大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