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温火熬粥、舀勺盛粥、甚至是将粥递给百姓,都有有人代劳。
裴宁辞仅仅只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受他们的跪拜,自会有人替他料理剩下的一切。
他不染尘埃,何曾需要自降身份与他人逢迎?就连他见了当朝天子,都无须行礼,更毋需提寻常的人。
然而此刻,裴宁辞却在用偏执到极点的方式,用自残的形式,去获取一个女子的垂怜。
他钳着她手腕的力道容不下她一丝半点的挣扎,缓慢地将金钗往更深处送去。
金钗末入一半,尖锐物破开皮肉自是遇到了阻隔,李婧冉能听到裴宁辞的呼吸声有些乱,被外来物入侵心口的感受令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裴宁辞的神色却依旧那么淡漠,仿佛流血的这个人并非是他一般,语气隐忍,态度却仍不冷不热地对她道:“殿下若不解气,自是可以更深些。”
李婧冉方才因裴宁辞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心跳骤然加速,如今仍未平静下来,只咬着牙道:“祭司大人一心求死,本宫自是要成全你。”
她如是说着狠话,手中却并未将这金钗继续推入。
裴宁辞那双眼缓慢地挪到她的面庞,上移,望进她那双妩媚的桃花眼。
她面容寒凉,但她的眼睛告诉他,她不会杀他。
裴宁辞目光清冷地凝着她片刻,而后在李婧冉惊诧的视线下,她竟发觉他那双浅金的眸中荡出了几分浅薄的笑意。
朦朦胧胧的微荡,甚至极容易被忽略,却被李婧冉敏锐地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