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尽管那太监是低声俯下身在伯颜耳边告知汗今夜的恩宠的,伯颜还是觉得整个宴会厅里的所有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那些带着淫萎的浪荡言辞,通过空气的微微震动,传递到了大厅里每一个人的耳孔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伯颜似乎已经看见身边那个频频给自己斟酒的穆斯林贵官脸上已经露出了轻蔑鄙薄的笑意,笑他今晚要得到的那些不可对外言说的“宠爱”。

伯颜想要故作镇定,但是他不能。他拿起那块已经污了的帕子,把它狠狠的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他想把这帕子扔在地毯上用靴子底儿狠狠的踩它、捻烂了它,但是他没有那份胆量。因为他懂得,现在不仅是他自己的命,还包括了整个使团所有人的命,甚至是两个刚刚和好的汗国的和平,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决定存废。

他必须顺从。再说,他本就是这个黄金家族的奴婢,他的身体是他们的财产,他又有何理由不接受眼前的这一切呢?奴婢的身体,就是给主人准备的,这些事,也都是他从六岁起就习惯了的。把自己给俺巴海和阿鲁浑,和把自己给阿鲁忽,又有何不同?

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同。

伯颜转脸,看向那位隔着一片灯光与烛光,坐在自己威严王座上的察合台的后裔。那位王爷有着一张和萨尔特人混血的脸,那一定是他父亲妻妾中一个卑微的女人,她生活在由波斯式井渠灌溉的沙漠绿洲中,在某次惯常的劫掠行动中, 被当做战利品送进了他父亲的宫廷里。然后她生下一个白皙而美目的男孩,现在这个男孩占有了他父亲的宝座。

晚间,伯颜经过玫瑰园圃走向汗的内室。在前面引路的阉人手中握着火把。伯颜可以看见汗王的玫瑰园里开败了的玫瑰,那些凋零的花瓣如被火烧焦一般无力的下垂,只留一丝细柄孤零零的挂在花朵的萼片上,如同哭泣的少女。天上的星光,懒懒的洒下来,在花园里两个一前一后走着的人身上,打落一层薄薄的银色。

伯颜在察合台汗的寝室外,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他的纳什失袍服一丝褶皱也没有。他的耳垂上还带着自己开始学射箭时,钦察老师给他穿耳眼带上的那副下面垂着珠饰的耳环。他细软的发辫上涂抹了香油,下面垂落色丝。他确知自己是美的,他的仪表全无瑕疵,然后他上前,推开了那扇隔着他与汗的镂刻着细密花纹的木格栏门。拿火把的引路者悄然退走,他很知趣的适时消失了,伯颜脱去鞋子的赤裸的脚,踩在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悄无声息。他能闻见房间里波斯进口的“阿芙蓉”膏燃烧的香气,他从小就在俺巴海和阿鲁浑的宫廷里闻惯了这种味道。

房间里没有灯烛,但是却能看见从窗棂外透过来的银色月光。阿鲁忽披着一身碎银,翘起一只脚随意的懒坐在床榻边缘。

然后他上来,狠狠的吻了他。

伯颜感觉阿鲁忽似乎是想要把他撕碎一样,他扯开他的衣服,把手伸进他两腿之间,他炙热的手掌握住他的私密处并揉搓那里。伯颜喘息着,感觉自己要倒在汗的怀里。他们两个一起重重的跌落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两具肉体纠缠着翻滚在一处,汗水从结实的肌肉上滚落,弄湿了身下的床铺。

在阿鲁忽的御榻上方,是一面精工制造的威尼斯式玻璃镜子,整个镜面里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少钱才从法兰克商人的手里买到了这面宝物的。买这面镜子所花掉的黄金估计要让忽必烈合汗也嫉妒的发疯。

伯颜从这面完美的镜子里清晰的看到自己和汗是如何在床上干这肮脏的丑事的。他想别过脸去不看自己不堪的丑态,但是却被汗一把掐住面颊,要他正视那面镜子里映出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汗都要他看个清楚。他要让他认识自己是多么的丑陋和下流,在一个和他性别一样的人身下他是如何丑态百出的。

“我要让忽必烈一辈子用我用剩下的东西!”察合台汗王狂妄嘶哑的笑着。“既然他不介意用俺巴海和阿鲁浑用剩的东西,想必也不介意用我的。”

他们反复的交媾,伯颜觉得身体里全是汗滚烫的精液。他用自己的精液浇灌他,然后再带着得胜的快意把这个在他的床上被使用过的男人交到忽必烈的手上。这让被迫和忽必烈修和的阿鲁忽,可以有一丝找回了便宜的快慰。

为了修和,他已经忍着恶心娶了自己的堂嫂兀鲁忽乃哈敦。那是一个肥胖丑陋的女人。他之所以觉得恶心就是因为她实在是太丑,而不是因为那是他的堂嫂。婚礼以后他就把她扔在了没有人照看的一处堡垒要塞里。然后他开始疯狂的涉猎美色,不管男的女的他都要。如同一头发情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