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过现在艾哈迈德终于是尚书省的平章了。

为什么艾哈迈德在尚书省只能是平章呢?这里头还有个牵扯到以前的典故。

想当年,忽必烈与自己的弟弟阿里不哥争夺大位时,当时有个山东的汉人世侯叫李檀的,他父亲是金末红袄军的一支首领叫李全。李全最终投奔了蒙古人。父亲死后,李檀袭了父职,辖地称益都行省。忽必烈即位,又加封李檀为江淮大都督。忽必烈北征阿里不哥时,李檀借口防御南宁,拒不出兵援助。后又乘机叛乱,以涟海三城献于宋,还军山东益都,占据济南。

忽必烈命另一汉军世侯史天泽出征李檀,史天泽急筑长围,树林栅,以防李檀突围。李檀被围四月,城中粮尽,投大明湖自杀未遂,被史天泽所斩杀。李檀落败后,一些儒臣上书,说乱事之起,是由于世侯权重。史天泽遂上奏称:“兵民之机,不可并于一门,行之,请自臣家始。”史氏子侄即日解除兵权者有数十人。从此在世侯的地盘内,兵权和民权分离了。

另外李檀在做乱时,当时的中枢平章政事正是李檀的老丈人王文统。李璮反元,王文统被认定为李璮同谋,与其子王荛一同被处死。

李檀事件以后,忽必烈决定定下一套以蒙古人为正职、色目人和汉人掺杂着使用的权利结构,就是要三种人彼此相互监督牵制,以免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

至元七年四月安童又与艾哈迈德.努尔丁对上了,他奏本艾哈迈德不按规章,不经众臣议定随心所欲,妄奏良臣,混淆视听,造成人人自危,国家混乱。合汗批了艾哈迈德,但并未降罪,因为合汗需要艾哈迈德给他弄钱。这一点别人替代不了。合汗对艾哈迈德几乎言无不从。艾哈迈德恃合汗的信任,凡事直接奏闻,不通过安童,又擢用自己的私人,不由部拟,不咨中书。

安童气的要炸了,但是无奈何在搞钱这个事情上谁也不能做的比艾哈迈德更好。费尔干纳人是帝国钱袋子的掌管者。不说合汗的花销,就连军费和官员的俸禄薪水,还不是得靠钱袋子撑着。一味地以缩减开支为办法,但是到底减了谁的开支才合适呢?农民希望少收农税,商贾希望少收商税,官员却不希望减薪,士兵更不能接受减饷银。

艾哈迈德就在御前庭辩上提到了这个问题,问各位官员是否愿意为了减轻农民的负担而自愿的减低自己的俸禄。结果是一片沉默,没有人能正视这一点,也没有人能回答费尔干纳钱袋子的质问。伯颜看到,安童当时脸被气的煞白。但是没用,因为钱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想来钱就必须压榨,关键看可以压榨到什么程度。

农民本身并不无辜,他们的勤劳不是自己主动追求的结果,而是生活逼迫的结果。如果有谁以为那些种田人天然热爱劳动,那是因为他还没被残酷的现实殴打过。百姓如同骡子,你不赶着它它就会卧倒了睡大觉。每一个农民都在心里向往着不用劳作每天就能三饱一倒的美妙日子。因为人天然的惰性,每个干活的人都对自己的现状是不满的。如果依着农民的意思,最好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天天都不用干活白吃饭,还有水果鲜蔬鸡蛋大鱼大肉才好呢。但是,这可能吗?

而国家的责任,其实就是让老百姓习惯于负重劳动。这话说出口来伤人,但它就是真理。国家真正的支柱,其实就是钱与军队。其他的一切,都是掩盖在这两样之上的虚饰。所以罗马皇帝塞维鲁说:

“必须得让军人发财,其他人可以不管。”

察必皇后之父按陈那颜的陪嫁奴隶,点破了这层君子们不愿意说破的窗户纸,所以,他必然遭到君子们的攻击。

伯颜自知不算什么君子,所以只沉默不语。他没打算讨好艾哈迈德,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安童的妹夫。自己的这门姻亲,已经自动将他排进了汉法派队列里,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伯颜只是心中暗自埋怨安童等人,为何这么的急躁和外露。公开和理财派做对多么的愚蠢。暗中操作本是为臣子的除去眼中钉的惯常做法,安童汉人的书没少读,却连这一点都没学会,真是绝了,不知道他平常看书都注意些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伯颜现在已经不在中书省而是进入枢密院工作。枢密院主掌军事,这让伯颜如鱼得水,这里才是他适合的地方。从此他可以离那争吵远一些了。

不知是因为压力太大了,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的原因。伯颜入睡后总做与性相关的梦。

在梦里,他的合汗象追逐猎物一样追逐他。他自己赤身裸体的在前面逃跑,合汗在后面紧追。两边不时传来众人讥讽猥琐的笑骂声。合汗不断的变化着形状,一会儿是老虎,一会儿是狮子,一会儿是公牛,一会儿是巨蟒,最后,合汗化身一头巨獒,用力一跃,跳到了伯颜的身上,死死的压住了他,然后从背后狠狠的干他。伯颜不得不扭动着屁股,配合他主子一拱一拱的强暴。周围人的全在笑,他们热烈喝彩,说,干啊!干死他啊!干死这个下贱的东西,让他知道什么是合汗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