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速真见了伯颜，就起身打招呼，又叫服侍自己的女奴热比娅再拿张椅子来。夫妇两个一起坐着和苏珊娜说话。苏珊娜则叫努尔和米昔塔尔把两个儿子抱过来，想要给孩子喂奶。

伯颜不安的说：“你身体还没好完全，能哺乳么？还是叫奶妈来吧。”

苏珊娜则说自己身上已经大好了。给孩子哺乳完全没问题。别速真看了伯颜一眼，向他努了努嘴，似乎是要暗示些什么。伯颜看在眼里，也以眼神示意别速真，等离开苏珊娜卧房再说事情。

趁着苏珊娜奶一对宝贝的时候，伯颜和别速真借口有点小事，出了苏珊娜卧房。

一出苏珊娜的房间，别速真批头就问：“你打算让谁来哺养这对儿子？！如果是苏珊娜亲自把他们两个奶大带大的话，恐怕以后这两个孩子不会认我做母亲了。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和我姨妈姨夫的，可不要忘记啊！这两个儿子可是要算在我的名下的。”

伯颜听了长叹一声说：“我怎会忘记？我已经给孩子找好了乳娘啊。只是我们不能一下子就把两个孩子从他们的生身之母那里夺走。那样岂不是太无情？我们可以慢慢来，给苏珊娜一个逐渐习惯这件事的时间。”

别速真开口要说点什么。这时，却见巴尔斯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宫里面来人了。要老爷带着两位小爷进宫去，给合汗看看。还有合汗赐给的画集一部，要老爷和夫人亲自去迎接。”

伯颜听了，脸色立时变得灰败，别速真不安的看着伯颜，问：“究竟什么事情？不过看来合汗着急要看看两个小宝贝。你赶紧入宫内去吧。家里有我照料你且放心去，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

伯颜欲言又止，无奈又悲切的对自己的夫人摇了摇头。就出房间去了。两个奴隶，努尔和米昔塔尔抱着刚刚吃完奶的两个娃娃跟伯颜一起去了。

别速真望着三个男人匆匆的背影，心里也有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涌上来。但是她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把那不祥之感硬压下去。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考虑着接下来怎么才能让两个新生儿把自己当亲妈这件事。

伯颜去了，当夜并未还家。此后数日，皆是留宿于宫内，两个孩子亦然。别速真独自持家，照顾产后逐渐痊愈了的苏珊娜。因为很忙，也没有去注意那部自己姨夫赐给的什么画集。

至第八日傍晚时，从大内出来的车轿才载着伯颜和两个娃娃归家。伯颜脸色憔悴之极，目光散乱，脚步虚浮。别速真看他似乎不好，想问，但又不敢问。只告诉伯颜波斯书坊预定的那部精美抄本已经送至府上了。钱也付了，帐簿上也已经让希拉伦丁给记上了。

伯颜听了，喃喃的说，好。

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要去洗个澡。

伯颜走去的时候，别速真特意留心了他的身上。衣服上有些脏的痕迹，看起来很可疑。伯颜衣领子没有系好扣子。他往常一贯注意自己的着装严谨，怎么今天连扣子都没扣好就这么敞开着衣领，露出一大片肌肤直到胸口处？而且别速真隐约看见露出的肌肤上的紫痕，是新鲜的，感觉象鞭痕，又象是被人撕咬过的痕迹。不安的妇人不禁想到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的姨夫间就有那事儿。心里蒙上了一重浓重的阴影。

第93章 七夜

在梦里，我又似乎回到了孩提时期在宫中的床上。那张柔软、宽大、温暖又舒适的床。那是玛丽亚哈顿和汗的床。我的体液从身体里流出来，它滑腻腻的，顺着我的腿根勾回滑落，被床上铺陈的丝绸软褥吸收。我感觉空气里弥漫巴兰香的味道，那是穆斯林造的香，在神秘馥郁的香味里带着些许药物的苦味。我又感觉自己的下面好象被撕裂了，很疼。但是仔细查看，却根本没有。床上并无血迹。说明我已经长大了，我的身体不再是孩子样的紧绷和容易被伤害流血。我在疼痛里感受到快乐。我回想我最初的那一次，那时候我感受了快感吗？似乎是的。因为极乐就隐身于激烈的痛楚中。没有了疼，就失去了快感的源泉。

我勉力支撑起自己疲惫而舒适的身体，看着他。他是刚刚把我压倒在身下给我疼痛的人，是我的汗王、我的合汗、我终生的主人。我惊讶的发现他的面孔居然与俺巴海酷似，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呢？但他的脸的确比俺巴海稍稍宽一些，胡须也没有俺巴海浓密漂亮，他的鼻子不够高，肤色又太黄。

他并没有一副值得我留恋的肉体。他的亲族里也没有。我顺从他和他的亲族，但是并不爱他们。

这里并没有家，我的家在远方。而我已经再也回不去那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