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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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中途出了一个小插曲,可迎亲的队伍还是赶在吉时前到达裴府。

远远地,翘首以盼的宾客们瞧见一支长不见尾的火红仪仗队朝裴府驶来。

近了,厌翟车在张灯结彩的府门口停下。

新郎下马,行至车前,恭请公主下驾。

俄顷,一手持绣金团扇,身着深青色翟衣,头戴花树宝钿礼冠的新娘由人搀扶着自厌翟车款款行来。

行走时,花树正中一支口衔明珠的凤凰岿然不动,端得上仪态万千,贵不可言。

诸人愣神片刻,听到礼官人和唱后,连忙迎着一对新人入青庐帐。

待二人拜堂行过礼,又用过同牢饭,共饮合卺酒后,女官又剪去新人发髻,进行合髻后,才算礼成。

背后已沁出汗的谢柔嘉终于松了一口气,由着侍女脱去花叉花树,卸去脸上厚厚的妆容。

新郎这时在众人的起哄下作却扇诗。

一连作了五首,谢柔嘉缓缓地移开团扇。

一不小心,撞进一对漆黑幽深的眼眸里。

眉目似雪的郎君凝视着她片刻,敛衽见礼,“裴季泽,见过娘子。”

明明知晓他是在做戏,谢柔嘉听着那句“娘子”,却不由自主地红了面颊。

在场诸人皆听说过安乐公主骄纵跋扈的名声,却不曾想她生得这样美貌,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尤其是这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哪里有半点骄纵跋扈的影子。

一时之间,青庐帐内鸦雀无声,有几个年少的男傧相甚至红了脸。

一旁最善察言观色的裴少旻见公主嫂嫂被人瞧得眼底浮现出一抹愠色,正欲打圆场,突然听到自家哥哥道:“都去前头吃酒吧。”

他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