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墨颔首,“五日后便可出发。怕就怕,表小姐不肯走。”

公子这些年同她说了多少回,她都不肯离开长安。

她明知公子心中从来都只有公主一个,还非要执意如此。

上一回公子好不容易将公主哄好,又被她搅黄。且还被公主一气之下送来给公子做妾,恐怕更加不肯走。

裴季泽沉默片刻,拿着雨伞出了春晖堂,朝秋云馆走去。

秋水馆距离春晖堂约一刻钟的功夫,待他走到秋云馆门口时,身上的衣裳已湿了大半。

里头的人像是知晓他会来,这么晚还亮着灯。

此刻夜已经很深,那抹昏黄的灯光在这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寂寥。

锦书忙上前去敲门。

俄顷,女婢过来应门。

裴季泽一入屋子,就闻到淡淡的药味。

坐在榻上正吃茶的女子见他来,并未下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对如同枯井一般的漆黑杏眼里瞧不见白日里的半点怯懦。

裴季泽问:“近日的药吃了可觉得好些?”

正欲说话的女子眸光落在他脖颈处刚刚被人咬出来的齿痕上,指尖扎进掌心里。直至掌心一片濡湿,她才缓缓开口,“公主搬回来了?”

面色冰冷的男人眼底浮现出一抹柔意,“这里是她的家,她总要回来。”

她楞了一下,凄然一笑,“说得对,人人都有家,唯独我没有。”言罢,剧烈咳嗽起来,好似要将肺咳出来。

他神色微动,“这几日天气不好,莫要出门。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通知我便是。”

“泽表哥这是关心我,”她止了咳,抬起逐渐盈了泪的眼,“还是担忧她瞧见我,心里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