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不可能?”午思嗤笑:“镖局里的小童都知道, 万山石看不惯你们这些人, 觉得你们自成一派对镖局不是好事。他一向不与你们为伍,此次前来,听说也是他自告奋勇非要跟来的。想必他觉得你们这些人总是凑在一处行止诡谲, 提防着你们,所以故意不吃你们给的东西, 故意不喝你们给的水。”
包杰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身体止不住地打颤,喃喃着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午思道:“万山石知道镖局可以留宿,偏你们说不能。他曾经路上想要提醒傅小将军,让他提防你们。可惜被你们的人发现了,把他调离了将军身边。”
她忽而抬手,直指包杰的双眼:“是你们,你们杀了他!你们杀了唯一一个专心护镖全心为镖局的人!你们对不起吕全,对不起常远山,更对不起收留了你们的震威镖局!”
“这不可能!”包杰扯着嗓子嘶吼,青筋暴出:“这不可能!那个憨子,怎么可能会怀疑我们!”
“怎么不可能。”旁人尚还陷在听闻午思这番话的震撼中,王庆海当先反应过来接言道:“越是憨直衷心之人,越是容易发现你们这些不忠心的人暗中做的事。正因为他是专心护镖,才能发现你们这些鬼祟之人包藏的祸心啊。”
包杰便想到了那个笑起来有几分傻气的人,不由放声恸哭。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嘴硬,即便被王庆海各种惩治,依然不肯说出他们这些人的最终目的。
“我们所求关系重大。”包杰即便是躺在地上唇角流血奄奄一息了,依然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不到你们发现事情端倪的那一刻,我决不能说出来。若我也死了,这事儿怕是没人能说了!”
梁玉便嘲他:“既然你们有这样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都留下来?多留一个,便能多一个人可以说出这件要事了。”
包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道:“我们本就罪该万死。苟活至今,也是想求一个这次这般的机会了。”让你们发现事情有异的机会,让你们去查个彻底的机会。
方峦进想到了他们这些人都未娶妻未生子,神色便有些恍惚,轻声问着:“因你们心里头堵着事儿,所以非要孑然一身不可?”
包杰扭头对着贴了鼻尖的地面,不肯作答。
傅荣添之前一直被太子殿下按住没敢发作,此时趁着太子殿下望向方峦进的时候,脱身至前恨声道:“你们这些鼠辈还当自己是行侠仗义的侠士了?就凭你们这种行事做派和心性,也不配有家室子孙!”
听了他这话,包杰慢慢转过头来,躺在地上仰望着他与他对视:“我们偷摸着苟活到现在,只当自己是死了的。此番行事过于放纵,实在愧对范家军、愧对傅家人。将军,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您,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