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恐慌。
廖映山见她不言语,便垂眸看她的脸。
他的小猫儿生了一副极美的模样,有颜色可爱的皮毛和软绵绵热乎乎的身子,有水润的眼眸和艳色的唇瓣,可是她却不像是刚才一样鲜活肆意的活着了,她像是被骤然抽出了魂魄一般,她缩在被窝里,像是一只被敌人发现的幼猫,看他的目光不再像是方才那般娇横嗔怪,反而多了几分惧。
那双墨色的桃花眼里似乎汇了一点点清浅的泪光,那小猫儿一样的姑娘下半张脸都埋在棉被间,怯怯的看着他,甚至不敢挪开视线,脸蛋挤压着,压出一小块软肉,看上去可爱又可怜。
她被吓坏了。
廖映山想,他高估了她对敌人的心狠程度,也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柳玉娇把刀都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却不想害死柳玉娇的孩子,大概在虞望枝的想法里,她能够将柳玉娇和林鹤吟的所有计划都破坏掉就够了。
她从头至尾,就没想过要杀.人偿命,只是想狠狠挠他们一爪子就算了。
真是一只善良又愚蠢的小东西,她并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也许是因为大部分人生性就没胆子杀人,也许是因为虞望枝没有真切的体会到过被丢进河里的绝望,她没有在生死边缘游走过,廖映山用他的肩膀将她与所有危险都挡出了一层来,所以她半点不害怕。
不曾害怕过,自然也就不会生出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狠心与恨意来。
所以,她挠不死人的。
那双锋锐的丹凤眼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额头间都被吓出了热汗、白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模样太可怜了,便开口否决掉了他自己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