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林鹤吟瞧不上他们,却也要出来应酬——未来起码一年时间内,他还要在这与这群人一起治理这小城镇,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也算不上是什么强龙,顶多是个被赶出京的长虫罢了。
众所周知,越是小地方,越是盘根错节,办事儿也越是不讲规矩——这塞外漠北,苦寒之地,常年闹山贼,偶尔闹雪患,几家地主盘踞,常有些人日子过不下去了,直接上山当土匪,下山就抢人,与处处安稳富贵的京城大不相同。
像是林鹤吟这种年轻县令,若是因为一些意外,死伤两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京中也不会有人给他出头,所以林鹤吟与他们打交道时颇为随和,人家来捧场,他一定会陪客。
席间难免饮酒。
他心中本就忐忑苦闷,人家一敬酒,他便闷头去喝,这样一口气实打实的喝了十几桌,喝的醉醺醺的,走路都左右摇晃。
旁的客人瞧见了,便哈哈大笑着说道:“新郎官醉啦!快送回去吧,否则新娘子今夜要独守空房啦!”
一群人哄笑着,送林鹤吟出了大堂。
林鹤吟由小厮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一张俊美的面容被酒水浸的泛着红,可那双狭长的狐眼中却浸着几分悲意,瞧着不像是要去成婚,反而像是要去赴死一般。
“大公子。”旁的小厮低声说道:“奴才扶您回夏水院。”
成婚之后,夫妇两人都是要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朝夕相闻,早晚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