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吏拿烟杆敲了敲商人的手。
“真瞒不过您!”商人嘿嘿一笑。
“这从前建寺建庙、修路铺桥不都立碑么,这回我们也想在上面添个名。不说别的,就说以后家里崽子读书了,也好教他看看他老子不是白活的。”
天下的喉舌都掌握在读书人手里,说句不怕风闪了舌头的,今个儿能坐到这屋子里的,也到了借财求名的时候。
“这……不是我有意推脱,实在是这事不好办啊。”
新圣人刚坐进了黄金殿,要给天下读书人施恩。建个藏书阁功德碑上写着一排商贾,这实在不好看啊。
秦纾笑了笑,又敬了杯酒给老吏。“所以还得您老给我们抬抬身份,也写个乡贤什么的。”
老吏顿了顿,狠砸了几口烟,将烟枪拍在桌子上。“行吧,你们把差事给我办的漂漂亮亮,我也不让你们白干一回!”
事都谈完了,酒筵也能散了。秦纾出了酒楼,抬眼看外面起了雾,茫茫一片,不辨前程。
那瓷器商人追了出来,冷风一吹酒也醒了些,抹了把脸身子躬下去。“秦老板,今个儿实在是多谢您了,”
秦纾笑了笑,抬了抬手。“好了,不必多说,我都知道。咱们做生意的都不容易,彼此能帮一把也就帮一把。”
“家里还有人等着呢,我先走了。”她止住了瓷器商人剩下感谢的话,挥了挥手先行离开。
玉钏儿早等在马车旁边,见了秦纾忙撩开帘子请她上去,奉上烫好的帕子。
她也瞧见了方才的动静,喟叹一声。“能遇见主子,他实在是个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