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酒壶湿漉冰凉,花枝碎银直刺掌心,魏观狠攥着银壶,手背上青筋迸起,像是要将那壶碾碎。

大雨渐停,来往的行人提着桐油伞,行过积水空明的青石,又走入雾濛濛的巷陌,魏观在嘈杂的人群中停驻了一会儿,终又抬步离开。

鸦黑的飞鸟掠过屋檐,水汽沉衣浸骨,万般凉寒。“主父,还杀吗?”随侍的心腹低声相问,魏观默了默,终是定下了心神。

“杀”

第15章

他自是行于峭壁悬崖,多事烦忧,日来夜间易惊易扰,只得浅眠,因而凉风来时,魏观便瞬息察觉,醒转了过来。

隔着如霜的月色望去,刀客坐在房梁上,玄红交织的绦带垂落下来,烈烈欲燃。她今日倒不曾提壶持杯,却似是酒宴方罢,醉眼惺忪,仍有沉凝不去的酒气。

更漏细细琐琐,院落悄然无声,魏观点灯起身,隔着荧荧惑惑的烛火,似是着魔一般,与她对视良久,方才言声问询。

“你是来杀我的?”

静阑中,他的声音较寻常男子细锐些,如同碎玉相撞,凤眼上挑,寒光熠熠,袖中手指轻转,短弩蓄势待发,端得是凶性十足。

见他如此,刀客觉得趣味,忍不住想要逗弄,她甩了甩金玉绦,啪嗒啪嗒的敲在膝上,朗声而笑,“府中侍从俱守院外,倒是便宜了我。”

她自是有理由杀他……几日来,东厂好手尽出,从昼至夜,不间断的截迫,誓要取她性命。不过刀客却是该喝酒便喝酒,想游街便游街,刀不必出鞘,却无人奈何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