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表露出脆弱的时刻便是在那一场母妃刚去世便大肆操办的宫宴。
他曾以为在自己卧薪尝胆了多年,最后踩着父皇那厌恶又咬牙切齿的脸登上他为幼子楚瑜留好的皇位时会有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酣畅淋漓。
但他没有。
扪心自问,他真的想要皇位吗?
他不知晓。
当他提着滴血的利剑站在那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上时,他只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空虚与麻木。
那一瞬,涌入他脑海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如此的不成体统,苦读多年圣贤书却满脑子的儿女私情。
他想着,他或许明白了当时赵岁欢将赵家的根基完全连根拔起后,对自己那偏心到了极致的父亲是怎样的感受。
或许又不大相同。
因为她还留下了赵闽怀的一条命,但他却手刃了自己的父亲,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会以一个母妃绝对不愿看到的方式被载入史册,或许遗臭万年。
但那些好似都没能被他记在心上,他只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那翻涌的思念。
-
楚祈第二日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估摸着高热都还没完全退下,但赵岁欢的生活又开始归于平静。
“王……咳,那位还会再来吗?”有一回,亦巧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眨着眼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