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吕知羡离京那日以后,京都连着下了几日的雨。
谢琼婴本来正在屋子里头给宋殊眠的膝盖上药,他猜到谢沉为何事而来,只是对雁景说道:“你去同他说等等,我在上药,很快就来。”
谢琼婴坐在床边,宋殊眠的襦裙掀起至大腿那处,小腿正搭放在他的腿上,天色已有些晚,屋内已经燃起了灯。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腿上的皮肤更甚,膝盖那处因为方才上药时候被谢琼婴按揉过了,些许发红,更是明显。
见到谢沉寻了过来,她想要抽回腿,却才有动作却被谢琼婴一手握住了脚踝,他声音微哑,“快了,别动。”
宋殊眠听话不再动,任他握着小腿继续擦药的动作。他的手很好看,手掌宽大,一掌堪堪握拢。
宋殊眠擦的药,是长宁送来的。
在那次谢琼婴他们从宫里头回来一趟之后,皆被磋磨得不成样子,长宁去宫里头想要问问皇太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被崇明帝喊去了。
那天,崇明帝将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同她说了些许。
她这才知道,合着这些年来只蠢着她一个人啊。就是连宋殊眠一个嫁过来没一年的人,都能猜到这背后的事情,而她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怪乎谢琼婴回来同她说了那一番话。
长宁现今才知道那天把宋殊眠带去宫里头错得有多离谱,但她拉不下脸来同宋殊眠说什么抱歉的话,只亲自往春澄堂送上了这瓶药酒。
在知道宋殊眠上回又在慈宁宫跪了一天之后,长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拖路子找来了药酒,专治膝盖骨这处,这药用了,阴雨天也不会再多疼了。她知道,宋殊眠一次被她在雪天罚跪,一次又在慈宁宫被罚,膝盖早就不成样子了,若是不擦些好东西,是要痛上一辈子的。
她想,宋殊眠出身不高,但为人确实尚可。她不是没有骨气,相反,是太有骨气。而且自己儿子娶了她之后,也确实越来越好不是了吗?他们国公府世代簪缨,又不需要娶什么门第高的儿媳来巩固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