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下了狠心的,罚她在院中众人来往最多的地方跪了整整一夜,他也留了几分情面,派人照看好她,若是她身子不适,就请太医来看。
薛妙真毕竟还是萧竞权钦定的颖王妃,是薛承容之女,有太后撑腰,梅音不想萧琳为难,为薛妙真求情,萧琳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喊来了成碧,让他带薛妙真回屋中休息,再请太医前来为她看诊。
成碧还想着把薛妙真赶紧送走,自己好看着萧琳和梅音二人耳鬓厮磨无限恩爱,却不想萧琳还要将薛妙真留在府中,不让她离开,一时摸不到头脑。
萧琳认真为梅音梳发髻,回答道:“她回了薛家是憋着法子作恶,在这里不过是闹腾一些,两害相权取其轻,你受累看管好她,不好么?”
萧琳待亲近之人不薄,只是一向淡漠惯了,鲜少有什么关心的话,更不可能主动去谢过什么,说什么安抚体恤的话。
因而,“受累”这个字,成碧是在是担待不起,能听到这两个字,成碧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能看着萧琳和梅音好好在一起,他心里就开心,他就当一面屏扇也不错,把薛妙真这个毒妇挡得严严实实的,免得她走到二人面前烦心。
离开前,萧琳吩咐成碧,让楼下等着的侍女离开,等午膳前再来。
成碧开开心心离开后,萧琳见梅音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她还在担心什么,是否是担心今日午后萧竞权前来一事,梅音说自己只是担心萧琳而已。
“哦,也怪我做事鲁莽,怪我让你和我一起背上恶名了,是吗?”
他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因此即便是说什么玩笑话,也显得颇为认真的模样,梅音也垂下头笑了笑,说自己喜欢和萧琳一起做坏事,也愿意和他一起做坏事。
萧瑜为梅音梳好了一样发髻,带她到镜前细看,忽然捧起她的脸说道:“如今已经有人说我沉溺女色,与颖王妃龃龉,惹得父皇太后震怒,罚我在门中思过了,我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是有几分歪理的。”
“才不是,他们是胡说的,他们是要诋毁殿下!”
梅音反驳着萧瑜,却想起昨夜萧琳兴致勃勃之时,抱她坐到镜前,为说什么要为她在唇上试胭脂花样,羞得她脸颊比胭脂还红。
昨夜的回忆似乎重新涌入头脑中,如今两人搂坐着,旖旎暧昧的气息不减。
萧琳眉峰一挑,眸中闪着些火光,焦烤着梅音的心,他轻声道:“看样子,梅音也觉得有些道理了,方才你说愿意同我作恶,是吗?好,那我们便好好作恶罢了,偏偏就做那群人唾弃讥笑的男女,我就是喜爱沉溺女色,不好吗?”
梅音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一声低低糯糯的“好”淹没在他的吻里,才梳好的发髻再度散乱成一朵柔云,倾泻在萧琳肩头,似乎两人每一根青丝都要相互纠缠起来,永远不要分离。
将至午膳之时,侍女们依照成碧的吩咐来叫萧琳和梅音起床。
平日里这样守规矩那样守规矩久了,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做错了一点让人笑话,如今得闲,更觉得一晌贪欢难得,若不是因为萧竞权午后将至,两人或许真打算在榻里睡上一整天,好好“放纵”一回。
萧琳怜惜梅音,有意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用外衣将她半露在薄被外的雪白肩膀遮了起来。
方才她用手巾覆在自己面上,只露出一双嫣红的唇瓣,微微张着轻做吐息。
萧琳将那面纱取下放在一旁,依次露出她小巧的鼻尖,含着隐隐泪光的眼眶,还有浓密如鸦羽的眼睫,怯怯望着他,又有些失神,迟疑了一下,才垂目躲闪。
她笑了笑,想要起身,却被萧琳安抚睡下,察觉到又丫鬟在屋中走动,梅音也不敢动,乖乖被萧琳摆布着。
“殿下,夫人的水已经备好了,奴婢现在能伺候夫人沐浴更衣吗?”
侍奉梅音的丫鬟都是梅妃从自己身边挑选的可用之人,懂得规矩也识礼数,自进屋后便头也不抬一心做事。
“不必了,你们退下就好。”
或许是因为还看着梅音的缘故,萧琳声音极尽温柔,侍女们不敢多留,连忙离开。
“殿下,我自己来,不要你帮忙。”
虽身上累得发软,梅音还是逞能地自己起身,大约也是为着方才萧琳欺负她狠了,和他赌气的缘故。
萧琳不阻拦她,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梅音拖着身子去解被揉的不像样的寝衣,时不时便要扶床歇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