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寒觉得他捏着手腕的手指是烙铁,一寸寸灼着她的皮肤。冬日里他的确如火炉一般暖和,她爱和他贴近,如今是盛夏,看一眼都觉得热气要漫过来,贴心小火炉和死男人只隔着几个月,女人就是如此善变。
严克继续说:“我倒是觉得,夏日里好过冬日,烈日当空,触手生冰,解躁得很。”
“君侯,库里的粮米还够不够?账上的钱数还剩几个铜板?你想想这些心里可不就习习起凉风,何必来折腾我?”之寒可不是好惹的。
严克:“……”
他的心果然一阵凉。
之寒拔出手,有一记没一记给严克扇风。
严克道:“你知道,今日大氏人又把结亲的文书送到我这来了。猜一猜,我是怎么回的?”
之寒想他这算是以退为进,态度勉强还算端正,“家有悍妻,为保家宅和睦,不宜再娶?”
严克啧一下,说:“我可不敢这么说。”
之寒开始胡猜:“高雪霁还没娶媳妇,和他去商量?”
严克自顾笑,“我这么说,不怕高雪霁从北境冲过来踹我桌子?”
之寒抱着竹夫人滚到一边,背对着严克,她不喜欢这个话题,她懒得猜下去。
世事就是如此矛盾,一个人爬得越高,越有人递椅子,这天下还没落到手里,就有人记着君侯身边这一亩三分地。
夏日昼长,日头将醋意都蒸出来,严克嗅着这略酸的薄荷香,指节分明的大手将人给扳回来,黑眸盯着她,笑道:“我和他们说,让他们的公主等几年,等孩子生出来,长大了,随便他们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