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说出来的话直暖人心窝子。

冯娄以手握拳,抵在胸口捶了捶,闻言轻笑道:“难为你记挂我的身体,你是个有心的。”

咳了几日,这副嗓子好似遭砂纸磨了一遭,已哑得不堪入耳了。

“可咳疾易平,心疾难消啊……”话音陡转,绕回了正题上,“陆秉笔,你可知自己犯了错?”

静了片刻,陆生双手抬起,冲前方作了一揖:“陆生愚钝,还望掌印明示。”

“哈。”冯娄好似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咳中带喘道:“你若是愚钝,那整个司礼监怕是没有聪明人了。”

胸口起起伏伏,声音恍若抽风箱般“呼哧”个不听,落进耳中格外刺耳。

“我唤你前来,不是晾着你玩儿的。”冯娄压低嗓音,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七皇子落水,你去救作甚?”

陆生眉心一跳,声线平静如初:“回掌印,皇子在陆生面前落水,陆生不能见死不救。”

他倒是扮上大义了。

冯娄自是不信,嗤笑道:“我当陆秉笔巴不得七皇子溺水呢。”

这话实属大逆不道,可他却毫无顾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陆生惶恐,不解掌印何意。”

“你当我不晓得你的手段么?”冯娄静静着注视着陆生,俄而,命令道:“抬起头来。”

后者依言顺从地抬起头,那双狭长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慌乱。

与从前一般,是个惯会隐藏情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