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将册子摊开放至矮桌之上,以手掌抚平,取笔蘸墨。
“五瑞图一幅、和田白玉一对。”
覃勇德清点着箱中珠宝,与陆生一唱一记。
吃了顿打,今日的覃勇德倒是乖上不少。
当记到“卐字绣品”时,覃勇德挥袖的动作大了些,将陆生手旁的油灯撞得倾倒。
陆生眼疾手快地扶住灯盏,温热的灯油顺着盏边流下,淌了他一手背。
“诶哟,对不住了。”覃勇德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句。
嘴上虽这么说,这人却依旧不动如山,没有半点要补救的样子。
陆生放下手中的笔,从怀中掏出那方手帕,正欲擦手背,堪堪碰到一角,倏忽停下来。
一尺见方的素帕,隐隐透着股皂香,想来姜离回去后有将它好好浆洗过。
陆生眉头微皱,将手帕叠好,又塞回了怀中。
勇德瞥了眼举止怪异的陆生,正欲阴阳两句,忽见对方扯过他的衣服下摆,在自个儿手背上荡了两下。
覃勇德:“……”
不是,这人有毛病吧?
灯油将衣摆染得斑驳不堪,十分有碍观瞻,覃勇德被气笑出声,指着陆生的鼻子愤愤道:“你竟是这般睚眦必报?”
陆生对此不置可否,执笔冲覃勇德扬起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覃勇德的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直把脸都憋青了,才悻悻地继续清点起贺礼来。
待六箱珍宝尽数清点完毕,已过了午膳的时间,陆生垂着头,专注地一列列核对。